皇帝瞪了太子一眼，“那你说怎么办？好好的一场科考全都要作废重考吗？”
太子谨慎思考人生一会，“儿臣觉得，不必作废，科考完毕，咱们可以来一场公开审阅，把所有答案相似的，全部挑出来。”
“这些答案水平不足，当前三甲肯定不够。”
太子对这套答案颇为嫌弃，水平只算中上，勉强能混个举人当当。
这样一来……倒是有趣了。
皇帝也来了兴趣，“传令下去，考试继续，不必再抓作弊之人了。”
“是，陛下。”
有官员领命下去通知，墨轩则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既然出来了，那么做为监考官便不能重新进去了。
正好，可以歇几日。
可惜，墨轩的如意算盘没有成功，被太子抓了壮丁。
“行了，正好跟我去调查此事！”
不顾墨轩幽怨的眼神，抓着他不让他离开。
此时四弟离开，十弟还小，能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侯爷肯定不会请，世子爷让皇帝派去处理别的事情了，那只能是墨轩了。
还好墨轩从监考队伍中出来了。
墨轩一百个不愿意，但也只能被迫跟着。
太子也觉得最近父皇有多躲懒的嫌疑，不愿意批奏折，有的时候上朝都不愿意上。
幸亏父皇没有去哪个后宫院子，否则他都怀疑是不是被哪个女人迷住了。
考题泄露，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编制考题的老师，其次就是那些人名下的弟子。
几个老师都是朝廷层层考核观察的，他们还真不信这些人会泄露考题。
考题在编制的时候，都是统一选择的住处，期间这些老师不会见什么人，身边也只有一两名信任的助理。
几天下来，科考总算结束了。
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只等着成绩出来。
太子和墨轩加快了脚步，毕竟涉及到每个学子的未来。
那么多人作弊，对正常的考生不公平。
很快便到了公开审阅的日子，这样的情况第一次出现，从来没有过。
以往判分的只有不多的人，这些人猜不透，但只得照办。
天气晴朗，房间里烧着暖炉，一个个老师们坐在案子前，评判一份分卷子，甚至不阻止他们相互讨论。
卷子虽然多，但人手也多，一整天的时间所有卷子审核完毕。
陛下看着下边站着的一个个学者，喝了一杯茶道，“怎么样？？前十名的卷子可有判出来？”
经过了讨论，对比，前十名的卷子被挑出来，等待皇帝确定。
“回陛下，一名叫沈舟的学子才学渊博，堪比当年的墨状元，下官觉得沈舟为第一。”
“臣附议……”
皇帝听着一个个议论，还有人讲解这些人的生活经历，家庭情况。
“朕问你们，除了这些，可有发现什么问题？”
底下的人不敢出声，陛下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里有作弊的？
他们看了，这十名里都是真才实学的，文章有独到见解，文笔很好，审核了半晌才定下来这十人。
看出陛下的不悦，一名老师撞着胆子上前，“臣有一事，臣批判的100卷子里，有15张的文笔方式相同，答案也类似。”
“臣最初以为是同一老师交出来的学子，但后来才发现，这些学子来自五湖四海，没有几个来自相同的地方。”
这位老师一提，这才给众人一个提示。
“下官这里有8份！”
“臣这里有12份，当时觉得纳闷，并没多想。”
几个相同的还可以说是巧合，现在这么多，会不会是……
反应过来的人瞬间冷汗直冒，不自觉的住嘴。
“把所有类似的卷子收上来。”
“是，陛下。”
有那细心的，在批阅的时候便把这些放在一起，也有手忙脚乱的，翻了半天才找出来。
这就显出一个人的能力了，尤其现在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时候。
此时几位编制考题的官员知道不好，腿软颤巍巍的凑过来一起看。
刚刚翻了几张，一名学者眼前一黑，立马跪了下来。
“陛下，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陛下，臣冤枉，臣绝对没有泄露题啊！”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就算你们没有泄题，你们能保证你们的助手和徒弟不会泄题吗？”
这些学者弟子无数，他们的助手也是他们亲自考核的，相信他们的人品。
但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那些助手，难道是他们眼拙了？
几人哑口无言，看着助手的目光满是痛心。
却见几个助手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多数神色正常，却有两个在微微颤抖，双手匍匐在地，不自然的微微屈着。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看着两人的动作立马明白了什么。
太子走上前，手上拿着一些纸。
“孤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若是现在承认，那孤可以替你们求情，不涉及家人。”
太子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足够二人胆战心惊。
二人的目光对视一眼，他们自认做的隐蔽，没有什么把柄，他们相信，只要没有证据，就算陛下也不能随便判处他。
见二人冥顽不灵，太子冷哼一声，把纸张打开。
“……二人于一个月前，偷出试卷，第一份卖给赵学子，收银两二两……收银10两……4两……”
一份份记录念出来，两人居然从中获利410两银子。
楚侯嗤笑一声，“文人风骨只值这四百多来两银子？”
大殿上鸦雀无声，不知是羞愧还是无话可说，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太子终于念完，把纸张一收，冲着父皇一拱手，“父皇，二人罪证确凿，罪无可恕，不知悔改，涉及学子共计203人，牵连官员5名，请父皇裁决。”
皇帝轻敲着桌子，脸上带着嘲讽，底下的一众文人墨客，全都不自觉的低下头，满脸羞愧。
“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一群大臣赶紧跪下。
皇帝意兴阑珊的道，“将这份数据全部公布出去，他们二人游街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全家流放！”
“涉及所有学子，六年内禁止科考，学子若有不服者，让他们自己找过来！”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