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很紧张，就怕欧阳青说不要徒弟。
要是人家不要，她也不能死皮赖脸的赖上人家。
但要是能跟着欧阳青学医，那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何伯轻咳一声，跟着说，“欧阳，你这些年也没收个弟子，不如就考虑考虑林小姑娘，你看看她，聪慧可爱懂事儿，相信肯定能学好，继承你的衣钵。”
欧阳青轻哼一声，傲娇地昂起头，“老何，你这话说得，我的衣钵是那么好继承的吗？”
何伯真想揍他，至于这么别扭吗？
他看看林湘湘，示意她自己努努力。
而林湘湘也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太对劲，又看欧阳青的神情，也不像是完全排斥。
有本事的人总是很骄傲的，很正常。
她决定拼一把。
“欧阳先生，我知道自己没有基础，连字都不认识，更没有家学渊源，但我会努力学的，您就当是收个小药童，好不好？”
“我会好好学，您要是觉得不满意，随时把我退回来，我也不会跟人说是您的弟子，免得坠了您的名头。”
看欧阳青的医术很好，就算只跟着学点皮毛，将来也受用匪浅。
只要他愿意收，她一定努力学，把他当亲爹一样尊重。
欧阳青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觉得这孩子聪明懂事儿，还够谦虚。
不像那个顾明泽，也是人不大很聪明，但却透着精明和看不起人的态度。
何伯也觉得林湘湘说的很好，见欧阳青不说话，便又跟着说和。
“欧阳青，你就别端着了，先试试，不行的话随时把人退回来就是了。我相信就算你把人退回来，林兄弟也不会怨你。”
林平安听明白了，赶紧说，“对对对，我们肯定不怨，先生要是愿意收我闺女做弟子，我们全家感恩戴德。”
他看闺女喜欢，就想帮闺女争取争取。
欧阳青能把很多大夫都看不好的病给看好了，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闺女跟着有本事的学，才能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而欧阳青还是昂着头，“你当收徒弟这么简单吗？她这么小，得有人照看，万一磕着碰着了哭了闹了，我可不会哄。”
林平安赶紧说，“欧阳先生您放心，我闺女很懂事儿，肯定不会哭闹，她打小就乖巧，受了欺负也不会撒泼打滚。”
欧阳青撇嘴，“被欺负了还不会闹，那不是傻子吗？”
啊？
林平安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是习惯性这样夸赞，根本没考虑过这话哪儿不对。
何伯瞪过来一眼，叫欧阳青别说了。
到底收不收，给个痛快话。
欧阳青便昂着头说，“这样吧，等回去后，你每天清晨来我那里，跟着做一天的事情，晚上再跟着你爹回去。”
“要是你能坚持几个月，不哭不闹也不喊累，我就让你留下，先做学徒，能不能做我的传承弟子，还要看你的天分。”
也就是说，一开始只干活，可能学不到东西。
去给人做徒弟，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手艺传承很苦，很多人根本坚持不住。
有钱人家的才不会叫孩子去受这个罪。
林平安一听一大早就去，晚上回来，就觉得肯定会很累。
他是不舍得闺女受苦，觉得还不如在村子里学呢。
但是林湘湘立马就答应了。
“好，以后我跟着爹早上一块出门，晚上再一块回来，谢谢先生照顾。”
她跪着给欧阳青行了礼，不算拜师，但该有的礼节还得有。
林平安看她答应了，只能暗自叹气，也不好阻拦。
他就是问，“先生，请问做学徒，一个月给多少钱？”
欧阳青愣了一下，算了算，“一个月，一两银子吧。”
林平安算了算，“一年十二两，不算多，先生真是太照顾了，那我带她去的时候把银子给您。”
何伯在旁边已经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欧阳青觉得他真是奇怪，“你闺女给我干活，你给我银子干嘛？”
林平安诧异道，“跟着您学手艺，当然是我们给您银子啊，做学徒的还有去读书的，不都是这样吗？”
两人刚才说的话方向完全反了。
一个以为是要工钱，一个则是以为要给学费。
欧阳青瞪他一眼，“你以为我这一身本事，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就能学走的？告诉你，只要我不乐意，给我千万两黄金我也不教。”
“要是我乐意，白给钱，我也要教。你闺女跟着我干活，就算学了那么一点点微末的本事，那也是为了方便干活才教她的，自然要拿工钱。”
这当爹的，瞎寻思什么那？
不过想想，林平安倒是也不错。
愿意一个月花一两银子让闺女去学手艺。
他们这样的人家，很多都只愿意给儿子花钱，给女儿就是买花买布，但不肯花钱教她们学个手艺。
因为那些人觉得女娃子学手艺没用，反正早晚都要嫁人，是别人家的，只要会做饭做衣服会伺候男人和孩子就行了。
他又看林湘湘，想着这孩子很幸福。
林湘湘也跟着笑，甜甜地道，“谢谢先生。”
这样，她以后就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了。
林平安一个劲地说学手艺怎么能拿银子呢。
但是欧阳青叫他闭嘴别说话了，不然就不收林湘湘。
他赶紧闭嘴，再也不敢说话。
林湘湘找到了好师父，一路上都高兴地很，对欧阳青也殷勤起来。
看他累，还帮他按摩。
欧阳青很受用，得意地看何伯，还教她应该怎么按摩，按什么穴位有什么作用之类的。
林湘湘跟着学，全都记下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就好像认识很久了一样。
林平安看的都有点嫉妒。
他还是第一次见闺女对外面的人这么亲热呢。
就算是对何伯这个比较熟悉的人，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这么熟稔过。
其实林湘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很喜欢欧阳青。
他性格很洒脱，也不喜欢规矩，想法有些现代，跟他说话很有趣。
而且这很可能是她未来的师父，她可得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