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到锦明苑的时候，屋子大门紧闭着，她按了密码开门，一股烟酒味窜了出来。
戚非白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屋子里暗沉沉得，空调也没开，空气一整个潮湿阴冷。
白穗无奈的打开窗户透了透气，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他。
“阿白！”
戚非白眼角还挂着泪，感觉到动静，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他下意识的喊了声：“烟烟~”
白穗有些气恼，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被伤成这样，她怎么不生气！
“你爸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遇见事情就这么堕落！”
戚非白意识回笼清醒过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有点呆滞，“妈，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讨厌被人唠叨，烦躁得很。
白穗叹了口气，替他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酒瓶子，问了一句：“还在这里住吗？回去住吧。”
戚非白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回去。”
他手机没电关机了，找到充电器开了机，屏幕上弹出来不少消息。
最上面那一条来自温梓弦，
【出事了，飞机上有人劫机，信号消失在百慕大海域附近。】
戚非白瞳孔一缩，手机倏地摔在地上，白穗注意到动静，蹙眉抬头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张了张嘴，好像失了声一样，清了一下嗓子，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妈，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他就匆匆跑出去了，一边开车一边给温梓弦打电话。
“姐夫，消息属实嘛？你确定是真的吗？”
温梓弦听见他焦急的声音，按了按额角，“我朋友在航空公司上班，八九不离十的消息，新闻还没报道出来。”
戚非白开车赶了过去，又接上温梓弦去了航空公司。
他一副胡子拉碴的颓唐样儿，让温梓弦看的忍不住咂舌，“阿白，你这喝了多少？”
戚非白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没喝多少。”
到了航空公司之后，温梓弦早就打过招呼了，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跟他碰了一下肩膀，“好久不见。”
温梓弦勾起嘴角，笑了笑：“好久不见，咱们说正事吧。”
男人了脸色一下严肃起来，带着他们往里走，“按理说这属于公司的内部消息，在新闻报道之前是不允许外流的。”
但是现在事情紧急。
他拿着手机联系了塔台中心，收到回复那架航班确实没了信号。
百慕大那块本来就是航空风险的高发区，这件事情大概率……
戚非白眼里的光暗了暗，试探的问了句：“能查到飞机上的旅客信息嘛？”
男人蹙眉摇了摇头，“旅客的信息，我们是必须要保密的，你是觉得她不一定会登机嘛？”
戚非白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但是如果汤浅烟要是真心想避开他，肯定会更换航班。
不然以戚家的人脉和关系，查到她的航班信息简直是轻而易举。
温梓弦迟疑了一下说：“可以看机场监控嘛？”
男人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有照片吗？我可以帮你问问有没有工作人员看见。”
监控自然是可以看的，三个人走向保卫科，翻过去查了监控之后，看到汤浅烟确实是上了飞机。
不过机场有一位旅客突发了疾病，汤浅烟又下了飞机，赶过去对病人进行急救，这么恰好的错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
当时汤浅烟很无语，听说有突发心脏病的病人，她赶过来帮忙，结果飞机起飞，没人通知她。
但是她已经是刷了身份证，系统显示她上了飞机，行李都还在飞机上。
戚非白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但是她没事儿就行。
从航空公司出来，温梓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了，人没出事就好对了，我听你姐说岳父好像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
他去深造读硕读博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戚非白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姐夫，今天谢谢你了。”
精神紧张了一天，此刻放松下来，他有点头疼。
跟温梓弦分开之后，宋卿航给他打电话，“阿白，你怎么样，还好吧？”
戚非白背后的衣服刚刚湿了，现在刮过一阵冷风，他瑟缩了一下，“没事儿。”
声音还是有点低沉，能听出来他情绪不佳。
宋卿航在电话里安慰他，“汤千宸呢？把他一起叫出来陪你喝点？”
戚非白蹙了蹙眉，他现在暂时不想看到汤家的人，怕忍不住又想问她的消息。
但是他还没回答，宋卿航就自顾自的说：“说好了啊，我给他发了微信，等会过来陪你喝点。”
汤千宸下了班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喝上了，见他匆匆来迟，宋卿航倒了三杯酒放在他面前，“不守时呀你，自罚三杯！”
他坐到戚非白身边，端起酒杯一口闷，被辣的咧了咧嘴，他吐了吐舌头开口：“这不是临时来了两个病人吗，迫不得已。”
戚非白也给他倒了杯酒，“都是大忙人了，以后再聚就难了。”
宋卿航挑了挑眉，“不就是喝酒吗，下了班有的是时间。”
戚非白摇了摇头，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我要去国外了。”
汤千宸下意识的蹙眉，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你也要出国？”
一旁的两人挑眉看向他，宋卿航疑惑的开口：“也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妈说让我去m国进修两年，毕竟在临床工作的话，单靠一个本科的学历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京医大是双一流的名牌大学，但是临床上工作的几乎都是医学博士，博士后什么的。
程姝沁让他去m国上直博，他实习了这么长时间，感觉临床确实挺累的，再读两年似乎也不错。
戚非白看着他的眉眼恍惚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问：“你去多久？”
“正常一般都是五年的。”
他没他姐那个本事，能直接本硕博连读八年。
三个人喝到晚上十点多，汤千宸脑袋晕乎乎的，大着舌头说：“我可能去找我姐。”
话一出口，包厢里安静了一瞬，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眯着眼睛看了看戚非白。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汤千宸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戚非白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