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舟将林伊拉到沙发上坐着，蹲下身给她揉手腕。
“好，我马上去做，喂饱你。”
林伊看着北行舟温柔的眉眼，将不安的感觉强行压下。
……
三天后，
「你好，请问是林陌的家长吗？」
林伊心头“咯噔”了一下，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是，我是他姐姐。」
「我是林陌的班主任何芸，林陌在学校聚众斗殴，影响极其恶劣。」
「校方已经作出了处分，让他停学一段时间，你有空过来一趟把他领回去吗？」
林伊攥紧了手机，「何老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陌他一向品学兼优，是不会做出打架斗殴这种事情的。」
何芸的声音平静得过分，「林小姐，这是校方的决定，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自己去跟校方谈。」
林伊深吸一口气，「好，我现在过来。」
她来到林陌所在的风矅中学，这是一所贵族学校，由它培养出来的学生大都能够在高考时考到最顶级的学府，对林陌的前途很有帮助。
可是现在林陌的班主任告诉她，林陌要被停学了，还是因为打架斗殴。
这怎么可能呢？她的弟弟一向乖巧懂事，就连生病也很少让她这个姐姐操心。
说他会跟人打架，还是聚众，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进了班主任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垂头站着的林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角也有大块的淤青，整个人散发出忧郁颓废的气息。
由于姿势的缘故，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林伊的到来。
“小陌，”林伊走过去，轻轻地抬起了他的脸。
只是一眼，她便心疼地想要落泪。
少年的嘴角也布有淤青，甚至还溢出了鲜血，脸颊肿胀不堪，一看就是被人给狠揍了。
“你真的跟人打架了？”
她有些生气地质问，心疼归心疼，可该教育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含糊。
“姐，我没事。”
林陌想要安慰她，可是刚一说话就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你别说话了，”林伊看向了何芸，“何老师，打架是林陌做的不对，可是要让他停学，这处罚是不是太严厉了。”
“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他的学业。”
何芸露出遗憾的表情，“林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这是校方做出的决定，我也没有权利干涉。”
“这段时间林陌是不能再进学校了，至于停学的期限，还要看他的后续表现。”
看后续表现？那不就是校方一句话的意思吗？
如果校方觉得不好，那岂不是林陌一直都不能回来上学了？
“做出这种处分的人是谁，带我去见他！”
“姐，不用了，”林陌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林伊瞪了他一眼，“回去？你不读书了？”
“姐，比起读书，你更重要。”
嗯？
还没等她理清林陌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什么，他就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林伊无奈，只能先追了上去。
他一路上脚步未停，直到来了一处小湖边。
“小陌，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伊叹了口气，弟弟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还有，你为什么要打架？”
林陌漂亮的眼睛直视着她，“姐，你是不是要跟姐夫离婚了？”
“这跟你没关系，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些。”
“哦。”
林陌垂下头，不再说话。
“我问你的问题呢？为什么不回答我？”
林陌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容扯到了嘴角的伤口，显得有些扭曲。
“因为，我想要支持姐姐啊。”
……
林陌不肯说打架的原因，还阻止林伊去学校讨公道。
她最近出去找工作也屡屡碰壁，没有一家公司肯要她。
哪怕她将工资调到了业内最低，他们也还是拒绝录用。
轮番的打击之下，林伊的精神和体力都极度疲劳。
北行舟似乎也越发忙碌，通常一个消息发出去，他到了很晚才能回。
每次接她的电话，即便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有耐心，可还是掩饰不住里面浓浓的疲惫，听起来就好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渐渐的，林伊也不再打了，怕影响他休息。
这一天，战芊芊发微信约林伊见面。
两人一碰头，战芊芊就有些惊讶。
虽然林伊化上了比较浓艳的妆容，可还是掩饰不住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疲惫。
“伊伊姐，出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别提了。”林伊喝了一口饮料，将这几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不是，怎么会这么不顺呢？”
战芊芊听完，觉得有些蹊跷，人哪有这么倒霉，糟心事一下子全挤一堆了。
“不过，风矅中学斗殴事件我也听说了，是闹得挺大的。”
战芊芊也是在那所中学读书的，只是和林陌不在同一个年级，平时少有见面的机会。
“芊芊，你知道这件事的细节吗？”
林伊抓住她的手，眼睛都亮了起来，“小陌他不肯跟我说这件事，我怎么问都不肯说。”
战芊芊想了想，“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好像是一群人先围了林陌，带头的那个人说了一些什么，林陌就动起手来了。”
“起先是一打一，后面可能是打急眼了，就变成群殴了。”
“不过我还挺佩服林陌的，一个人打那么多人，还打赢了。”
林伊心里沉了沉，林陌是她的亲弟弟，她很了解他。
在这个世上，能让他动手的，也就只有她了。
所以，他究竟是听到了什么，才要对那些人动手的呢？
动完手之后宁愿退学，也不肯告诉她真相是什么。
“伊伊姐，你别担心。”
战芊芊搭上了她的手，“或许林陌只是一时没想通，才没告诉你这件事。”
“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会说了。”
林伊还是有些忧虑，“但愿吧。”
战芊芊突然有些气不过，将刚喝完的饮料重重地搁在桌上。
“不过你这么凄风苦雨的，我哥那边倒是高兴的很！”
“哼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徐雅静给了他什么甜头，想想真是有够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