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佑的自信要么是这么多年别人惯出来的，要么就是他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
真给他牛逼坏了。
哪怕是像她这样在现代被称为一代神狙的超强特工，她也没敢说自己有多无人能敌。
墨瞳冷笑一声，“既是如此，怎么你不现在就把我杀了？因为你不敢对吧？东方佑，因为你很清楚，哪怕现在皇帝病入膏肓，他也还需要我这个铁骑将军，你以为自己的说法很高明是吗？除非你是把皇帝当做傻子，陇州之行，懿王和铁骑将军全都丧命于此，而你们却能全身而退，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蹊跷，我死了可能皇帝不会怎么在意，但是你觉得你害死慕怀祺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你还能活命吗？”
东方佑面色阴冷地眯起眼睛，他本想让墨瞳认清现实，可到最后还是轻易就被她弄得情绪快要失控。
墨瞳冷嗤，“不要以为自己会炼个毒，还有雍王给你撑腰，就能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东方佑瞪着她，“我什么时候需要雍王给我做靠山了？”
“这不一直都是吗？如果没有他，你以为自己在天子脚下炼毒的事情能瞒多久？身为一国将军，却偏要炼这等邪术，难道不该是死罪？”
东方佑气得收紧拳头，可是却没有办法辩驳她，这件事确实是慕怀元在帮他压着。
“东方佑，当下这情形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跟你斗。”墨瞳说，“我不杀你，并不是杀不了你，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关于噬心蛊，发作就发作吧，我又不怕死，只要最后能杀了你，死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倒也算是得到解脱了。”
正如上次欧阳宽所说，这具身体已然是承受了太多本来属于原主承受不住的痛苦，那时就该解脱了的，但偏生让她占据了。
东方佑咬牙切齿道：“东方未曦，你究竟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打那日在小黑屋里她醒来以后就浑像是变了个人，伶牙俐齿，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还那么恨他，要知道以前的东方未曦对他那是百依百顺的，绝无可能像现在这样处处要跟他作对！还恨不得要杀了他！
“拜你所赐。”墨瞳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脸说这句话的。
而后，整个靠着微弱月光点亮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沉默。
二人无声对峙。
但意外的是竟然少了几分杀意。
墨瞳搞不懂东方佑今晚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她冷道：“这天眼看着马上又要亮了，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只是单纯想提醒我噬心蛊的毒快要发作了，你话也说完了，也确实恶心到我了，可以滚了吗？”
东方佑捏着拳头恶狠狠瞪了墨瞳一眼，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往床上一扔，墨瞳下意识地就躲开，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小瓶子落到她面前。
“这是缓解噬心蛊的药。”
墨瞳一愣，随即就嗤了一声，“缓解的药？东方佑，你觉得我会信任你的话吗？”
“我信不信都无所谓，我没必要骗你。”东方佑转过身去，冷冷道：“如果让你被噬心蛊给毒死了，那我要亲手解决你的目的也就落空了，拿着吧，正如你所说的，你目前也还不能死，我也不会杀你。”
不等墨瞳再说什么，他已经先离开了。
墨瞳睨着那小药瓶，讽刺地哼了哼，既然他这么大方，那他就先收着，万一以后能派得上什么用场呢？
第二天墨瞳还睡着，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起床穿衣走到院子，那两个慕怀元派来保护她的侍卫还在守着，看到她出来，立刻行礼，“将军。”
墨瞳问：“怎么了？外面那么吵？”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皆有些惊讶，虽然是有事儿，但是他们在院子里都没听到，“哦，今早皇上又派兵过来了。”
派兵？墨瞳立刻都清醒了，慕绛承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现在京城本来也是危机四伏，他把皇宫里的兵都调派到陇州来了。
“我去看看。”墨瞳即刻出了院子。
两个侍卫也当即跟了上去。
墨瞳直接走到大堂去，就看到领头的人是汪子旭，他身边还跟着瞿海和涂卓，不止这俩，还有个她很眼熟的人，赵子骞。
原来他跟着军队过来了。
“将军。”汪子旭见到她行礼道。
墨瞳往旁边一坐，直接无视了东方佑，仿佛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她看向汪子旭，“汪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汪子旭道：“是皇上派臣来的，皇上当心你们人手不够。”
墨瞳挑了下眉头，“那皇上现在身体如何？我前段时间听说他病了。”
听到墨瞳这么问，慕怀元也看向了汪子旭。
汪子旭叹道：“臣进宫面圣时，看到皇上的状态并不好，但依旧硬撑着，其他的臣也不是太医，不懂那些。”
墨瞳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将军，臣来时听说了，懿王殿下他……”汪子旭欲言又止，但是都已经提到了，他还是有些惋惜。
墨瞳平淡道，“生死有命，事已至此我也唯有向前看了。”
慕怀元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之后聊了些事儿以后，墨瞳又准备回去睡觉，汪子旭找到了她。
“皇宫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墨瞳问。
因为她绝对不信慕绛承会无缘无故地在这个时候派兵过来。
汪子旭摇头，“皇上貌似是有意调走皇宫里的兵的。”
墨瞳当然知道，但是她就是想知道慕绛承为什么要这么做，调走了所有的兵，那他怎么办？还是说他已经想好什么办法了？
“可知道原因？”
汪子旭摇头，“臣不知道，皇上并没有跟臣说过，只是他让臣来跟你说，一定要想办法查出来凌绝教的头目是谁。”
怎么突然让她调查头目？难道是慕绛承有怀疑的对象了？
“行，我会去查的。”墨瞳说，“皇上还有没有交代什么其他的？”
汪子旭点头，“有，皇上让臣来叮嘱您，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首要的是要自己能平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