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绛承正有疑虑，就听得刘培进来报。
“皇上，懿王殿下来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
慕怀庆垂首眯了眯眼，凶光一扫而过。
慕怀祺进来后就瞧见皇帝难看的脸色，及慕怀庆垂首低眉，竟露出了笑容，与二人的氛围格格不入，“父皇，苏问的事儿臣听说了。”
慕绛承瞪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些，“那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的看法应该比儿臣多吧？”
慕怀庆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凝重，“我没什么看法，只想尽早揪出凶手。”
慕怀祺漫不经心道：“太子有心抓凶手，这就是最好的看法。”
慕怀庆一愣，有些奇怪懿王竟然没有跟他对着来。
皇帝只是斜了慕怀祺一眼，又看向太子，“依照你的说法，那个叫陶奉书的书生当真能在一日之内杀得了两个人？”
慕怀庆很谨慎，他道：“儿臣目前只是怀疑，毕竟陶奉书的嫌疑最大。”
皇帝凝着他沉思了片刻，“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调查，必须揪出凶手！”
“儿臣领命！”
慕怀祺被叫来只是看了出热闹，原本皇帝是有些话想要同他说的，但是被他那幅吊儿郎当敷衍了事的态度给恼得不想说了，直接就又将他赶出去了。
“我对查案其实不太在行，老七有没有想法帮我调查？”
两人同行中，慕怀庆问了句。
慕怀祺轻笑，对上他的视线，“太子说真的？”
尽管慕怀庆控制得很好，但是慕怀祺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瞬的僵硬，挑了下眉，“这是父皇交由你的任务，我还是不插手的好，免得到时候父皇还要训我多事。”
慕怀庆垂下眼帘，遮去眸中的笑意，嘴上仍要说：“父皇怎么会训你多事呢？你我是兄弟，本也是我找你帮这个忙的。”
“我这人懒，心思都在别的上面，对这些杀人案啊，抓凶手的都不太提得起兴趣。”慕怀祺勾唇，“于我而言，去费心思做这些，还不如在家中抱美人。”
慕怀庆同他一齐笑了，他余光扫过慕怀祺阖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嘴角冷峭地勾了勾。
墨瞳在屋里绘图纸，其实她很想做出两把巴雷特来，但毕竟这里是古代，材料什么的都不比在现代多和坚实。
条件受到限制，或许只能做出普通的手枪，然后再做一个大炮，打战的时候完全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墨瞳又想到了慕怀祺的母后，听到他的描述，她总觉得他娘可能是个现代人。
正在她走神之际，她听见屋外有人敲门。
“清夫人，你在吗？”
墨瞳听出来声音了，是王妃姜韶和。
她忙收起图纸，叠好放进了抽屉里，走出去开门。
姜韶和立于门口，看到墨瞳开门，她淡淡一笑，墨瞳面无表情，开门见山，“找我有事？”
“嗯。”
姜韶和也不含糊，她邀请墨瞳去后院的花园里闲散，说是逛花园，实际墨瞳很清楚姜韶和是有话要跟她说。
于是，也没有拒绝。
“清夫人，我前些日子听说你受伤了，现在痊愈了吗？”
“谢王妃关心，都好了。”墨瞳脸上表情很冷，但她尽量以礼待之，毕竟这位懿王妃也没对她做过什么。
姜韶和轻轻颔首，她其实并不太喜欢跟墨瞳相处，因为之前就感受过她身上的戾气，总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危险，所以她也没有与她聊太多其他的话题，她抿了抿唇，说道：“清夫人，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防备心太重了。”
墨瞳一脸疑惑，“是人都会有防备心。”
“那你对王爷也会有防备心吗？”
墨瞳更迷惑了，这怎么又扯到慕怀祺了？
她道：“当然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有防备心又不代表什么。”
“不。”姜韶和凝着她，摇摇头，“防备就代表不信任。”
“你防着王爷也就意味着你不信他。”姜韶和提到慕怀祺的时候，清秀昳丽的脸上露出了温和柔情，“王爷待你真的很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不信他便是在伤他的心。”
墨瞳：“？？？”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姜韶和绕进去了。
而且，姜韶和好像特别在意慕怀祺，今天找她来谈话的内容也跟慕怀祺脱不开了，她所幸就如对方的愿，把话题干脆地引到慕怀祺身上，“那我问你一句，你有多信任慕怀祺？”
姜韶和似乎连想都没有想，说道：“只要是他说的话，我都信。我也会对王爷毫无保留。”
墨瞳莫名烦躁地挑了挑眉，那家伙的话哪里可信了？什么情话骚话都张口就来！
“我与王爷相识本就早于这后院里的任何一位夫人。”姜韶和回想起少年时期的慕怀祺时，眼睛发光发亮，“那时的王爷，聪明果敢，谦逊有礼，心地善良，待人也极温柔。”
是个很完美的男子。
“所以王爷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不该对他有防备心的。”
墨瞳莫名就对这句话很排斥，她捏了捏拳头，干脆道：“我的防备心是与生俱来的，不是针对谁。”
姜韶和自知肯定是劝说不了她的，而且她的目的本也不是要让她改变的，“那说明你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放下心防的人。”
墨瞳凝眉，她算是听出这话里的深意了，意思不就是说她跟慕怀祺不合适，她配不上慕怀祺吗？
她冷笑，“你喜欢慕怀祺？”
姜韶和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但还是承认了，“是。”
“那你是觉得我碍眼了？”
姜韶和蹙眉，这个女人说话实在是直白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她沉默了一瞬，才道：“没有。”
“既然是这样，我又不妨碍你去追慕怀祺，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墨瞳冷着脸说，“我防备心重，戾气重，既不善良，心也捂不热，而且一点都不温柔，久而久之，慕怀祺了解透我了，自然而然就会对我失去兴趣，这不是对你更有利？”
是啊，把这些话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缺点！
可谁让她是个杀手，这些早就改变不了了。
当年刚进影子特工局的时候，他们的老大就对他们说过
——杀手不配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