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有毒。”
秦操又重复一遍。
当秦操说“这酒有毒”时，大家以为在和年轻人开玩笑。
可当他说第二遍，并且面露痛苦之色，气氛为之一变。
“先生，你别吓我。”小玖花容失色，慌忙扶住秦操。
马良失声大喊：“不好，军师中毒，快去请张仲景。”
“我杀了你！”
关平暴怒，拔剑冲向年轻人。
面对逼近胸膛的宝剑，年轻人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很久，混进商人之中，装成一个普通少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噗嗤”一声轻响。
利剑划开胸前皮肉，剑尖穿胸而过。
血液沿着剑尖流下。
“快说，解药在哪？！”
马良抓住年轻人衣领，满含怒意的眼中透着几分癫狂。
年轻人忍痛大笑，“酒里没毒，毒在杯子上，无药可解，秦操，你将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
秦操闻了闻杯子。
失去酒香遮掩，能闻到杯子上淡淡的腥臭气味。
古代制毒水平有限，毒药基本上是植物毒，难以掩盖植物本身特点，做不到无色无味。
往水和饭菜里下毒，很容易查出来。用毒药浸泡杯子，再用酒掩盖气味，很专业的做法。
“谁派你来的？”
秦操放下酒杯看向贾文。
作为同伙的贾文，早就被赶来的南镇抚司看押。
这时候隐瞒意义不大。
贾文颤颤巍巍道：“丞相派我来的，打探新野情报。”
丞相自然指曹操。
一听是曹操的人，秦操没有意外，“他也是吗？”
“是。”
贾文点头承认，“他叫许雷，我以商人身份负责打探情报，他身手好，负责动手清理麻烦。”
“呵忒——”
许雷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贪生怕死之辈，与你一起执行任务，简直是耻辱。”
啪的一声。
关平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掌扇肿了许雷左脸，可见用的力气有多大。
“告诉我解药在哪！”关平咆哮。
“我说了，没有解药。”
“咳咳……”
许雷咳出两口血，咧嘴露出沾血的牙，看到关平、马良着急的样子，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却见秦操面色如常。
“忒——”
许雷吐出一口血沫，“我讨厌你的表情，死到临头还在装。”
“不过很快你就装不下去了。”
“这种毒十个呼吸起效，中毒者七窍流血、嘴歪眼斜。”
“咳咳……”
秦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先生。”
小玖握住秦操的手失声落泪。
“军师！”
马良、关平悲痛欲绝。
气氛极其沉痛。
“天妒英才啊。”
想到这样的英杰就要死去，现场不少人感到惋惜。
此刻，秦操胃里翻江倒海，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于是想吐就吐。
“呕——”
小玖用手帕捂住秦操的嘴。
展开手帕一看，一抹绿中带红的液体映入眼帘。
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
小玖抱住秦操大哭，“先生，你不能……咦，你没事！？”
转折来得太快。
眼泪含在眼角，小玖望着秦操红润的脸色呆住了。
吐完后，秦操身心舒畅。
区区致命毒罢了，拼尽全力也不是百分之反击对手。
“我没事。”
秦操为小玖拭去眼泪。
“那绿色的东西是什么？”
“青菜汁。”
“红色的？”
“上火牙龈出血。”
“那你咳什么？”
“天气干燥，嗓子不舒服。”
秦操一番解释，小玖将信将疑。
其他人也不信，看秦操精神状态像极了回光返照。
“快让开，张神医来了！”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蒯铭扛着张仲景冲上了三楼。
蒯铭顾不上喘口气，看到秦操脸色后，丢下张仲景，扑通一声跪在秦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叔，我来晚啦！”
“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我一定带到皇叔和舅舅。”
本来秦操还有点感动，但听到蒯铭的话后脸一黑。
你第一时间带来张仲景，叔很高兴，但你说的话，叔很不满意。
秦操吐出一个字，“滚。”
“别挡道。”
张仲景拉着老脸推开蒯铭，被颠得七荤八素，能高兴才怪。
接着给秦操看病。
“脉象不沉不浮，柔和有力，气血旺盛，目光清明，中郎将身体远胜常人，没有中毒迹象。”
听完张仲景诊断，知道他身份的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关平、马良释然一笑。
唯有许雷大喊大叫：“不可能，我的杯子明明涂了剧毒！”
闻言，秦操嘴角微扬，“你确定那是你的杯子吗？”
“我……我……”
望着秦操似笑非笑眼神，许雷张了张嘴突然不自信起来。
难道杯子被掉包了？
什么时候？
各种疑惑涌上心头。
自以为的完美下毒手段，一直以来的隐忍，成功下毒后的狂欢，此时此刻全成了笑话。
周围或怜悯，或嘲笑的目光，使得许雷陷入疯狂。
许雷面色狰狞质问秦操：
说到这面露狰狞之色。
“你说，你杀了那么多人，下了黄泉会不会有报应？”
秦操恍惚了一下，笑道：“如果我会死，我会很期待。”
众人不禁为秦操的自信动容。
这句话刺激到许雷。
“我杀了你！”
许雷毫无预兆暴起，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匕首，顶着关平插进他胸口的剑，大步往前冲。
事发突然，加上许雷临死反扑，爆发出的力量难以想象，关平没站稳，被许雷轻松撞倒。
匕首直刺秦操心窝。
“唉～”
房间内响起一声叹息。
秦操左手两根手指夹住匕首，硬生生止住许雷冲势。
右手抓住筷子插进许雷手腕。
许雷吃痛手一松。
匕首脱手，落入秦操手中。
“你不像纯粹的细作或刺客，你我之间像是有私仇。
杀父之仇？
还是夺妻之恨？”
秦操抽出染血的筷子丢掉，握着匕首切下一块鹿肉吃。
忙了一天有点饿。
鹿肉入口即化。
秦操心情不错，“张神医，麻烦给他止血，我有话要问他，没问完之前，可别流血流死了。”
“要求可真高。”
张仲景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工具，为许雷止血。
“先生，我来吧。”
小玖擦干眼泪，伸手去拿匕首，准备为秦操切肉。
秦操把匕首拿远了点。
“小心，匕首上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