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你公司了。”
“好。”
程迎一出门就看到了乔书镇，他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双手插兜倚靠着车门。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程迎拉着后排座椅门把手，他的手掌按着门把手。
“我可不是你的司机。”他脑袋歪一下，示意她坐副驾驶。
程迎浅笑一下，双手环抱在胸前，“乔律师这么心高气傲的人，确实不可能给别人当司机。那既然这样，就开我车吧，我不介意给别人当司机的。”
本想气一下乔书镇，没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好啊。”直接绕过两辆车站在她车前。
她冷睨他一眼，嘀咕着，“什么时候变厚脸皮了。”
上车的时候，程迎就说了一句，“我车技不好，所以你最好保持沉默，不要和我说话影响我，不然我很有可能就把油门当刹车了。”
她说完，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朝他微挑眉毛。
乔书镇舔了舔嘴唇，点点头。
程迎在江州饭店定了位置，江州饭店可是芸城有名的老字号，一位难求。
“哎哎哎，左拐。”乔书镇看了她一眼。
“条条大路通罗马。”
“是。”乔书镇笑着点点头，“也就比直接左拐，距离多个半小时罢了。”
程迎瞥他一眼。
两人到达江州饭店后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江景。
“乔律师，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乔书镇解开西装扣子坐下。
他拿过菜单，“难得的机会，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程迎双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对面的霓虹闪烁，让她想到了大学时期。
每到冬天，他们三个时不时就会去学校后面的羊肉馆吃一顿，池煜和乔书镇小酌一杯，她喝着老板家独有的梅花露，三个人聊着梦想，聊着未来，那个时候的画面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美好。
乔书镇抬头的时候，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的侧颜线条是那般的柔美，慵懒的长发搭在肩头，眉眼间的那颗细痣增添了一丝韵味，当年的他对这张脸有多熟悉，如今就有多陌生。
她回过头的时候，乔书镇慌张的低下头，假装翻着菜单。
“我们点个你爱吃的糖醋里脊，再来一个黄骨鱼，你喜欢的莲藕丸子......”他一边翻着一边和旁边的服务员说着。
他把菜单递给程迎，“你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你不都点了嘛 。”程迎看他一眼。
他眼眸闪烁一下，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乔书镇打破这阵沉默。
“你最近还好吗？”
“你不是看到了嘛。”
他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dc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那就多谢乔律师了。”程迎扫他一眼，嘴角挂着浅笑。
“阿迎，我们两个之间需要这么生疏吗？”他的眉头紧蹙着，叹口气。
“我们本来也不熟啊。”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进了他的内心。
菜上齐后，他给程迎夹菜，她只是低头说着谢谢。
“阿迎，这6年来，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想起那个雨夜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乔书镇把筷子放在碟子上，“我知道那些只是气话。”
程迎紧捏着筷子，抬头笑笑道，“乔书镇，那不是气话，而是事实。”
他舌头抵了抵脸颊，后槽牙紧咬着，“我不信你程迎是一个为了利益，欺骗别人感情的人。”
她沉默着，眼眶微微泛红，看向窗外。
“你看错人了，我一直都只看利益。我就是一个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不择手段的人。”程迎说这话的时候，心揪着疼。
乔书镇眼底泛起一丝雾气，他默默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叫了一瓶白酒，自顾自的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没多久，瓶子已经空了。
“再来一瓶。”他朝服务员招招手。
程迎朝服务员摇摇头，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空空的酒杯，嘴角微挑着。
“你以为是开奖啊，还再来一瓶。”
她白了他一眼。
“阿迎，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们就停留在22岁该多好，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老池还陪我喝着酒，我感觉自己好幸福。”他缓了缓抬起头，“而现在呢，我是有了身份和地位，可我最爱的一切都没有了。”
他长叹一口气，“当年我们还在一起会不会不一样。可能早已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他苦笑一声，“世事无常，事与愿违啊。”
“乔书镇，你喝多了。”程迎走过去扶他。
“我没喝醉，是你醉了，程迎。你醉了，才说傻话，说你不爱我，说你讨厌我。我一直都很清醒，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而你却不知道。”乔书镇抓着她的手臂，抬头看着她。
他的眼里裹满委屈，深情和无可奈何。
“我送你回去。”程迎扶起乔书镇，他的手搭着她的肩膀。
走出饭店，乔书镇垂眸看着她，脚步停留在原地。
“阿迎。”唤她名字的声音低沉而有魅力，她抬头看向他。
“我记得大三有次我喝多了，你也是这样扶着我，最后一不小心，我们俩一起摔在了草地上。”他笑着道，“你说等我醒酒了，一定要暴揍我一顿，自那以后我很听话的滴酒不沾了。”
刺骨的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可笑的是，和你分开后，酒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没有它我根本无法安睡。”
“好了，别说了。”程迎捂着他的嘴，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鼻息间弥漫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
她的手缓缓抽离，他抓着她的手。
“阿迎，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你身边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用手打着自己的胸脯。
程迎阻止道，“你没有错，有错的人是我。”
程迎拉了他一把，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告诉我你住哪里，我送你。”
“凯旋城。”
程迎愣了一下，凯旋城就在古堡壹号对面。
乔书镇一把关上了车门，直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一把把她拥入怀里。
他的拥抱是那般的热烈，紧凑，程迎丝毫挣脱不了。
乔书镇倚靠着她的肩头，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吸了一口气，哽咽道，“阿迎，回来吧！这么多年，我依然爱你，从未停止过。”
说完，一滴泪滑落，滴在她的鼻尖上。
程迎从未见乔书镇哭，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