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臃肿的几乎揉成团的兽潮之中,已然有一小批四不像妖兽已经朝着林归安他们奔来。
它们有着粗壮的四肢,变态的暗色肌肉,一口长嘴粘着不知名血肉的尖牙更是让人打颤。
林归安首当其冲迎上了那只朝自己飞扑过来的妖兽,挥动血刃剑,一下就将那妖兽两半劈开,
令人有些难以理解的是,那被劈成两半的妖兽仍旧没有死去,
不知藏在哪里的声带发出嗷呜两声,两半尸体朝前诡异的蠕动。
林归安又毫无犹豫的朝前补了两刀,才彻底解决了这只妖兽的生命。
“撤...林兄,我们快撤啊!”
李虎紧紧抓住林归安的后背衣裳,有些胆颤的看着这群围上来的妖兽,
这个时候,也只有林归安能给他一丝心灵上的慰藉了。
男人的尊严在生死面前算个球。
“你这么害怕,不如自己一个人先撤?”林归安又将一头迎面扑来的妖兽砍成了两半弱弱说了一句。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逃不了了。”
一道略显清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归安和李虎同时转过头去,说话之人正是侯咛。
怕死的李虎听说跑不了了,一颗心顿时已经凉了半截,忙问道:“大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这些异变的狼妖是兽潮的先遣部队,在兽潮大军没有赶来的时候,他们会源源不断的从后方涌来,阻挡逃跑人的脚步。”
侯咛回应,更是有些纠结的捏紧拳头。
如今众人还有唯一一个求生的手段,那便是自己发动最后一次持名。
可...这最后一次持名的力量,侯咛是打算用在争夺七转玉露花上面的。
侯三也闻声赶了过来,不过比起刚才,他少了一只手臂,是刚才被狼妖给咬下的。
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了,
自打喝了同僚的鲜血,他变得愈发不像是个人了。
起初他跪倒在侯咛的前面,断臂溢出的鲜血依然浸透到了脚下的土地,他有些病态的抬起脸,“大小姐...你不是还能借助一次宗主的力量吗?救...救救我们啊!”
见侯咛不为所动,侯三干脆使用了蛮力,
用沾着血的手不停拉扯着侯宁那件名贵的雪花袄!
侯三...侯咛依稀还记的,这位在雪原之上赶来带自己回去的还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
当初更是向林归安问剑,即便是输了,
也有几分天河宗修士的桀骜。
可如今在这荒原之上不过走了十天,他就变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还有昨天,侯咛不放心侯三一人去埋了同僚的尸体,
便偷偷跟了上去。
谁知见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居然贪婪地饮着死去同僚地鲜血。
极端的困境,当真是显露一个人最丑陋一面的开端。
“侯三!”
侯集斩下了几名狼妖的头颅,又顺势踢开了侯三,“你岂敢对大小姐如此?”
林归安同样将目光投了过来,不得不说侯集当真是个不错的影帝,
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演戏。
侯集虽然一脚踢开了侯三,心里却巴不得侯咛使用那最后一次持名的手段,
一旦侯咛使用这最后一次持名,那她将再也没有倚身的手段,
到时候,自己实行计划就方便的多了。
愈来愈多的狼妖朝前扑来,林归安也无暇查看这边的情况,当务之急,要自己寻找脱身之法,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往往是不可靠的。
不经意间朝周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那名荒原人宁护的身上。
发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那群狼妖袭击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袭击宁护,
所有人都在抽刀抵挡狼妖的时候,宁护则是有些闲暇的摆弄着手里的沙漏。
完全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林归安趁着解决完这批狼妖围杀,迅速靠近了宁护,问道:“这群狼妖为何不咬你?”
宁护瞥了一眼林归安,又迅速回到了手里的沙漏之上,“我们荒原人本质上和这里的妖兽没有什么区别。”
“你见过本地人和本地人殊死搏斗的吗?”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咬你?”李虎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的。
一开始他还是害怕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怎么着也在天河宗修炼多年。
又碰巧挥刀自保的时候砍了几只狼妖,才明白这群先头部队不过是纸老虎。
看起来恐怖,实际上弱的很。
宁护没有回话,只是提醒了一句,“兽潮已经不足三里地,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只感觉背后有些莫名的沉重。
回头一看,竟是李虎那厮双手挂在了自己身上,嘴里还不停喊着,“有用,还真有用...这些狼妖还真不咬我了。”
林归安对于李虎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说归说,自己也是悄悄朝着宁护靠近了几步,
这时,一只狼妖从自己的身边窜过,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凶神恶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反而绕过了林归安,朝着后面那名天河宗修士扑去。
“啊!”
又一道惨叫声传来,侯三亲眼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被咬了下来,
精神与身心的双倍打击下,他彻底失去了抵挡能力。
不一会儿,一群狼妖朝他扑来。
不过数息时间,就已经将侯三吃的一干二净。
空留一副粘着血肉的骨架。
这是队伍之中真正意义上有人死去。
这时又有几人朝着侯咛施压,其中就有邢十三。
“看来那位侯集也忍耐不住了。”林归喃喃说了一句。
毕竟若是那兽潮真的来到,即便侯集身份地位不一般,也会落得死亡的下场。
“大小姐...救,救救我们吧!”
“看在我们一路跟来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言,不停催扰着侯咛的内心。
侯咛紧紧捏着拳头,指甲都快扣进了肉里,一番心里斗争后还是拿出了宗门玉令。
换做父亲,这个时候也应该会如此做吧?
侯咛如此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
“持...”
名字还未说出口,玉令便被一只手夺了去,
林归安颠了颠这块晶莹剔透的玉令,笑道:“这令牌挺值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