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就这？你花两千打听？！
尽管没吱声，但老板生动的表情变化，却无时无刻不在诠释这两个字，倒是颇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韵味。
见苏玖笑盈盈举着酒杯，老板抬起手：“再来两杯威士忌，对了，给这位先生加冰。”
吩咐完，老板这才将面前的十张百元纸币放入皮夹子里。
“你说的是小孙吧，也谈不上熟，之前见过几次，他跟他那些朋友经常到我这赌手气，不过这小子有点背，老虎机就没赢过。”
苏玖不经意朝边上那几台水果机瞥了眼。
“对了，小孙这人来这从不喝酒，也不撩妹，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老板说完，又试探性问了句：“这位先生，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你要觉得亏，我可以给你兑筹码。”
苏玖似笑非笑，显然听出对方话里的潜台词。
钱进了皮夹里，就甭指望吐出来，要筹码可以，要钱免谈！
苏玖摆了摆手：“亏？老板，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放外面，两三千的都不够我喝口酒。”
“敞亮！”
老板朝苏玖竖起大拇指：“敢问老弟怎么称呼？”
“叫我阿九就行。”
苏玖笑了笑，老板听后思索片刻，不确定的问了句：“前些天老周跟我说，他那栋老公寓出手了，买主好像也叫阿九，不会就是你吧？”
苏玖笑着点头：“应该就是我。”
“哟，没看出来，老弟还是自家人呀。”
老板破天荒露出笑容，说着就要摸皮夹子：“这样一来，老哥就更不能收你钱了，这要让老周知道，指不定私下怎么编排我。”
“老哥这可就见外了，我阿九送出去的钱，从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要是老哥跟我生分，那我只能走了。”
见对方只伸手却没有任何要掏钱的样子，苏玖暗暗冷笑，看破不说破。
“好吧。”
老板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让苏玖忍不住腹诽。
都是场面人，何必呢？
“老板，你跟高医生熟吗？”
苏玖说完，再次摸出十张百元纸币。
“高医生？卫生站的？”
老板一边问着，一边将钱收进皮夹子里，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哪有嘴上那副自家人的姿态？
“高医生这人，谈不上熟，只是有过几次接触。”
侍者将两杯威士忌送来，老板轻轻喝了口，脸上流露出回忆之色：“几年前，度假中心的特产店跟自选超市搞过招标，当时我有九成胜算中标，但最后却被高医生摘了桃子。”
“说实话，我当时很生气，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所以特地找老周要说法。”
“可闹了半天，才知道高医生原来傍上了老曹的大腿，所以我只能忍了。”
“老周见我不高兴，又看出我想要给高医生下绊子，就答应把四楼的买卖让给我做。”
苏玖听着听着就有些吃味了，忍不住问了句：“老板，你的意思是，这温泉度假中心是周叔的？”
“怎么老周没跟你说吗？”
见老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苏玖更吃味了，他怎么感觉错过的可能不止几个亿？
同时，苏玖也心生警惕。
这温泉度假中心，竟然是房东周叔的！
一想到这些年来，房东即便不在公寓，也能轻松压制204、304跟404，苏玖内心不由一沉。
“跟你说件事，你可别外传，尽管我跟高医生不算熟，但也知道这家伙有些手段，而且很受老周器重。听说下个月，还准备让他接手一个科研项目。只可惜不管我怎么软磨硬泡，老周都不同意让我入资。”
下个月？
科研项目？
苏玖目光一凝。
难不成是研发病毒？而房东周叔，正是幕后最大的推手？
苏玖迅速冷静下来，见老板这边喝着酒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当即摸出十张百元纸币：“关于曹老板，老哥应该很熟吧？”
这一次，老板没有接钱，脸上罕见的闪过犹豫。
苏玖倒也不急，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喝酒。
半晌，老板才将钱收进皮夹子里：“你打听老曹干嘛？”
“我也是意外结识曹老板的，刚好他弄丢的那什么《疯人院回忆录》在我手上，我送他了。”
一听这话，老板有些吃惊：“你捡到他那本笔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玖敏锐察觉到，对方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不过苏玖也没点破，笑道：“对呀，反正一破本子，既然曹老板喜欢，就送了呗。”
听到破本子三个字，老板眼角明显抽了抽。
“我认识老曹也有七八年了，当时他还是医院精神科的主任，不过那会已经开始为下海经商铺路了。”
“说起老曹这人，我最大的感触就是猎奇，他总会说些异于常人的观点，谈不上高见，也不能说幼稚，就感觉挺别扭的。”
“不过老曹这人是真的旺，自从下海后，不管投资什么，就没遇到过赔本买卖，最差也是小赚。这些年，老曹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我偶尔也会跟在后面投一点。”
“当然，老曹在我们这个圈子，那绝对是知识分子，不仅是我，认识他的都觉得做生意只是老曹的副业。不过这家伙即便赚了钱也不去享受，一门心思就把钱用在研究上。”
“说起研究，尽管老周没明说，但我怀疑高医生下个月接手的项目，就是老曹在背后策划的。”
说到这，老板再次端起杯子喝酒，丝毫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想法。
苏玖见状同样举杯，隔空与老板碰了碰，同样自顾自喝起酒来。
他暗暗琢磨，如果这科研项目真跟疫病有关，那高医生顶多算刀，至于操刀鬼，大概率是房东周叔，或者曹老板。
当然也有可能，这二人都是操刀鬼！
“老弟，你这是？”
见苏玖再次摸出十张百元纸币，坐在对面的老板有些不淡定了，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苏玖见状笑道：“老哥别这表情好吧，我不是打听，只是手痒想玩两手，老哥不会介意我在场子里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