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皓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终于考下医师资格证之后，我又开始参加各大医院的招考。
可是因为学历起点比较低，给我选择的机会并不多。
还好我最后考上了急救中心。
可是工作之后，又是单位的培训考试，又是医师定期考核和职称考试。
急诊工作又是人命关天，我根本放松不下来。
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在重山之间攀爬的小人。
爬过一座高山，还有另一座高山在等我。
而我的病却因为一拖再拖，后来竟然发展到我自己看片，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地步。
而我家里的父母又开始催婚，可我并不敢把我得了隐疾的事告诉他们。
面对家里的催婚和自己的隐疾，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可是我又不能出去租房子，我父母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报考了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医院，被录取后我便住进了值班室。
这样我终于有了一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然后在以后的一天晚上，我在医院的周围散步。
无意中看见了一个女士，在森林酒店外面的绿化带里方便。
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我觉得我那个像死了一样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却让我在精神上觉得无比的满足。
于是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去那块散步，希望还能在看见什么。
但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于是有一天我准备了一把水果刀，埋伏在树林里，将一个独身走夜路的女孩拉进了树林。
因为我自己不行，我只能对她进行猥亵。
可即使这样，我依然觉得无比的满足。
做完这一切我也很害怕，我逃回了医院，但也时时刻刻在害怕警察找上门。
可是过了几天，我发现并没有人来找我。
我自认为这一切做的挺隐秘的，而且我并没有真正侵犯那个姑娘，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加上女孩子一般脸皮比较薄，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去报警。
所以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我基本上不上班的时候就会过去。
也得手过好几次，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周一的晚上，我竟然失手捂死了一个小姑娘。”
“你是怎么捂死的那个女孩，说清楚些。”林牧打断了王皓的话问道。
王皓抬手抹了把脸说道“我那天又在森林酒店附近溜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单身的女性，把她带进树林进行猥亵。
可是那天太冷了，我都准备回去了。
就在我已经打了退堂鼓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小姑娘从绿化带里往外走。
我和以前一样，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就抵住了那个小姑娘的脖子，让她退回绿化带里。
可是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叫喊起来。
我怕她的叫喊声被人听到，就拿她身上被拉上去的棉袄，捂住了她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声音。
然后我就对她进行了猥亵，可我没想到，当我起身想跑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姑娘口唇青紫，已经没了呼吸。
我当时真的被吓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于是我和以前一样跑回了医院，怕你查到我头上。我还去帮人上了半个晚上的夜班，想制造点不在场证据。
唉，我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行为，都觉得可笑。
我既然做了错事，又怎么敢期望不被人发现呢？”
白淼看着坐在讯问椅里，懊悔不已的王皓问道“你看见那个小姑娘没有呼吸的时候，你对她进行了急救吗？”
听了白淼的问题，王皓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淼看着王皓又问了句“发现那个小姑娘没有呼吸的时候，你对她进行急救了吗？
你一个专业干急诊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人在窒息的前几分钟，是有被救回来的可能的。
你想过要救她吗？”
王皓听了白淼的话，目光开始躲闪，他根本不敢看白淼的眼睛。
然后白淼还是不放过他，又继续说道“那个小姑娘才19岁。
她甚至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交过男朋友。
我在解剖的时候，发现她的处女膜还是完整的。
她只是为了下班能早点回家，而抄了近路。
然后就被你捂死在了，离家不足500米的绿化带里。
而你一个急诊科的医生，甚至没想过对她进行急救。
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吗？
还有即便之前，被你猥亵过的那些女孩，没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
那么她们精神上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吗？
你是精神伤害的亲身受害者，又为什么要把这种伤害带给别人。”
白淼的话让王浩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王皓捂着脸痛哭起来“是我错了，我不配穿着这身白大衣。
我不配啊！”
终于这个在黑夜中游荡的恶魔，被抓了出来。
但是根据王皓的供述，他猥亵过8个人。
可林牧他们查完了所有的卷宗，最终也只找到了2份报警记录。
也许那些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姑娘能早点报警，王皓就会早点被抓住。
可怜的汤海霞也会躲过一劫。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当林牧再次交完卷宗，离开宋局长办公室的时候。
他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
可是当林牧转下楼梯时，发现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
白淼拿着他的大衣，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等他。
见林牧下来，白淼将手里的大衣递过去说道“头儿你怎么这么慢啊，赶紧回家吧，我都快困死了。”
林牧看着白淼困得直打哈欠的样子，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既然不能阻止犯罪，那么就要更好的震慑犯罪。
不管到什么时候，站在警徽下的他们都是人民群众的保护伞。
林牧接过白淼递出来的衣服说道“走吧，回家。
明天休假，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明天吃什么吧。”
白淼跟在林牧身后说道“头儿，你别叫我想了，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林牧看着白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