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轻轻咬着唇，眼眸之中闪烁着的情绪，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顾霁寒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好了身子，又亲自帮她换月事带。
其实顾霁寒是不懂换月事带的，他起初弄的时候，一直绑不好。
后来是柳望舒红着脸，瓮声瓮气的教了他。
这才将月事带给换好了。
顾霁寒掌握了要领，便道：“这月事带不算好，我找人做些方便的，好的，以后你来月事，我亲自给你弄。”
柳望舒红着脸说好。
顾霁寒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让四月进来将换下来的东西拿出去，全都扔了。
外头，孙妍一直在打饱嗝儿。
她是不想回太医院了，她就想蹲在柳望舒的屋檐下。
回太医院天天枯燥死了，可是在这儿，每天都能吃到糖，她喜欢！！！
不过就算她想留下，顾霁寒也不能让她留下。
毕竟孙妍是女太医，在乐成侯府多了，便会让太后怀疑。
……
果然，孙妍只是在乐成侯府一日，那太后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太后没有找孙妍，反倒是让顾霁寒来了。
顾霁寒过来时，又戴上男子的香囊。
太后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心口闷得慌，她咬了咬牙，道：
“听说，那日你让人将孙妍带出去，送进了乐成侯府。”
顾霁寒抬起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
“哦？朕何时做了这样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因着顾霁寒很少在太后面前说谎，太后并没有看出儿子今日没跟她讲实话。
反而是认定了，儿子这般反应，那也确实是不知道的。
“不是你……后宫的太医还有谁……”
太后有些想不通。
顾霁寒就道：“除了岁王，还能有谁。”
“岁王这是想讨好柳望舒？”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岁王不是她儿子，可到底也是庶子，这庶子乱来，她是不能不管的。
眼看着太后要说出误解岁王跟柳望舒的话了，顾霁寒连忙道：
“那孩子今年十二，似乎该有人给调养一番了。”
太后闻言，眼梢微挑，便看了看余锦。
这余锦是宫里的老嬷嬷，除了宫里的事，其实外头那些高门大户姑娘家的情况，她也几乎都听到的。
余锦一看太后的眼神，便知道她想问什么。
就看着余锦过来，跪在地上，道：
“回禀太后，棠姑娘尚未来月事……依照规矩，是该有妇科圣手给她调养身子，如此十三岁时才能好过。”
京城大户人家，但凡疼爱女儿的，都会在女儿十二岁时找个好的大夫，给自家的女儿调理身子。
如此女儿第一次来月事就不会受苦。
顾栖乐十二岁时，也是孙妍亲自配的方子。
所以十三岁那一年，不仅没有受月事折磨，还长得越发的好看水灵。
“沈侯爷偏心，他们府中的姑娘，听说也只有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有人照顾……
大姑娘，棠姑娘，还有他们的六姑娘都是没人看着的。”余锦说着不免有些唏嘘。
这不受宠的女儿，确实是要苦上一些的。
太后回想着岁王对沈栖棠的疼爱，想想，他找孙妍也不是不可能。
但太后又摇头道：“他们不是父女，他这样到底是没了规矩！”
“岁王自己个的名声是不好，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可是棠姑娘才多大……”余锦想了想，没忍住，就跟太后说了出来。
“那孩子都不到十三，要是被岁王牵连，没了好名声。”
“她有个娼妓的娘，还能指望什么好名声！”太后冷哼一声，对沈栖棠的不喜欢都写在了脸上。
太后并未注意，当她说到娼妓二字时，顾霁寒眸底一片暗色。
“母后，稚子无罪，您若是跟外人一样，也对一个孩子如此恶劣，不只是在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也是连累着朕。”
顾霁寒的语气有些严肃。
太后蹙眉，“哀家不过是说些实话，怎就连累你的名声了？”
而且，你喜欢男子，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太后，皇上说的没错……您这样说，让外人知道了，会觉得您苛责命妇，而您苛责命妇，那不就是皇上苛待朝臣？
皇上在前朝本就不容易，您可不能给皇上……”余锦的声音慢慢的弱了下来。
她这是在帮皇帝说话。
本来太后想骂余锦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余锦说的没错。
前朝的人一直盯着后宫，她若总是盯着几个命妇说，皇上的名声也是不好。
“好了好了，哀家就不说她的事……想到那人，哀家也觉得晦气。”太后摆了摆手。
随即，她目光沉沉的盯着顾霁寒，冷声道：
“皇上……你原先答应过哀家，要找个女子的……哀家何时能见到孙子？”
顾霁寒知道，太后要拿男子的事发作了。
他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朕也想，可那几个小东西生不了，朕能怎么做？总不能换块儿地？”
太后一口老血涌上胸口，气得拍桌子，“皇上！你瞧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
顾霁寒不说话。
若是以往，母亲这样，他定然要开口哄的。
可如今，他这个亲生母亲一次次的叫柳望舒娼妇……
他当然要为媳妇儿出点气。
所以，他这是故意惹太后生气的。
太后气得喝了两口茶，才勉强冷静下来，她眸色阴沉的看着顾霁寒，“哀家也不同你浪费口舌！
你若想要哀家好好活着，明年腊月就给哀家弄个孙子出来！你若弄不出来，那哀家就死给你看！”
顾霁寒故作为难，“母后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朕怎能让女子有孕。”
太后气得咬牙，“哀家不管！明年，你偷也好，拐也好，就要给哀家弄个儿媳妇回来！儿媳妇的肚子也必须是大着的！”
“母后让儿臣偷？”顾霁寒笑了，“母后这样说，儿臣可就当真了！”
“行啊，你倒是当真啊！你去偷个女子啊！”太后也是气糊涂了，话赶话的说：
“明年你要真能偷个女子，让那女子有孕，哀家亲自给那女子伺候月子！”
顾霁寒笑了笑，也没多说。
等着顾霁寒走了，余锦就上前，跟太后道：
“太后。万一皇上真听您的，去偷人……那皇家的颜面……”
“哼，我生的儿子我会不知道？就凭他那脑子，能偷到才见了鬼！况且如今他一门心思都在男子身上……
就算哀家放狗在后头逼他，他也抱不上个姑娘！”太后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她觉得儿子是不行的，还是该按照原来的想法，找那些姑娘们进宫。
儿子喜欢男子，就让那些姑娘全都装成男子！
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不信儿子还会觉得男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