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英城水泥厂,厂长办公室黎主任已在厂门口等候。
看见我下车,她火速跑过来握手,告诉我,黄厂长听说你是坐小车不是坐火车来的,很担心,现在正是春夏之交,暴雨多,山路多泥石流,爱滑坡,安全到了就好。
美女黎主任说,我正准备与司机沿路去接你。
他安排司机去叫黄厂长,实验室质检魏主任。
厂长与我们握手后,把我拉进他的商务进口车,要我们的车跟上,开赴酒店。
车停下来,我下车,看见一片湖湾,湖上停着一艘龙形船。
船上灯火通明,整条船如一条金色的腾飞巨龙。
一条红色龙形走廊对口借船。
船头一个立柱,一条二十来米高的彩龙绕柱而上。
一颗硕大的白色珍珠在龙口绽放着射向夜空的白织光。
办公室黎主任告诉我们,那是旋转餐厅,要提前三天才能预约得到餐位,下次来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去享受三龙湖的美好夜晚。
说着,她带我们走上木柱架就的木板龙形走廊。
走廊九曲十八弯,走廊栏杆上挂着鲜花、鸟笼,鸟语花香,赏心悦目。
雾,一波一波从江面袅袅娜娜向湖心涌去,好像赶集似的。
不久雾漫江面。
整个江面如披着婚纱的新娘,朦胧得欲飘欲仙。
乌篷船载着披着蓑衣的捕鱼人归巢。
鱼鹰在船头上蹿下跳。
渔民把船向龙船靠拢,把鱼筐递上船。
跟着黎主任从龙头进船舱,船舱包间造型各异,如走进动物植物世界。
大厅里,有弹钢琴的,有拉小提琴的,有弹琵琶的,各种乐器组合,演奏悠扬的乐曲,美女旋舞,如入龙宫。
美女莺歌燕舞如仙女下凡。
我们来到早已订好的包厢。
黎主任把我们一一安排在适当的座位上。
黄厂非要把我们来客推向主位。
恭敬不如从命。
反正是圆桌,不分主次上下。
美女们身穿旗袍,嘴角朝上十五度,手托菜盘,鱼贯而入。
放好菜,介绍菜名,微笑着鞠躬伸手相邀:“请慢用!”
坐好后,黄厂长致祝酒词。
他用广东客家普通话说,我半懂不懂。
何金文小声翻译完,我才全听懂。
我回敬酒后,化验室主任起杯。
喝完酒,他细说煤炭质量问题。
这次的煤是他亲自取样化验的,现在还摆在火车站货场。
他移位来我身边单独敬酒,他解释:
我们厂是新型干法水泥生产。
分解熟料烧成炉碳酸盐作为燃料,煤为原料,煤灰混合成生料熟料部分,回转窑。
煤质量不好,新型干法窑结皮堵塞,会影响水泥厂开工率。
煤炭燃烧特性就是煤炭的燃烧速度,常用着火指数和燃烬指数衡量,着火快、燃烬率高的煤炭能在分解炉中及时燃烧完全,避免未燃烬的煤粉在预热器系统中继续燃烧造成结皮堵塞;燃烧特性合理的煤粉,有利于在窑头产生合理的火焰温度和形状,避免熟料烧成不良或结圈发生。
在分解炉内,煤粉燃烧速率一般都低于碳酸盐分解速率,煤粉燃烧发热速率决定了碳酸盐速率。
煤炭燃烧速度决定了煤粉燃烧完全需要的时间,如果煤粉不能在分解炉中燃烬,带到预热器管道中继续燃烧发热造成局部高温,生料熔融后粘附在管道上就产生结皮堵塞。
煤粉在分解炉内的停留时间已经确定,这时选择和制备燃烧特性合适的煤粉就显得非常重要。
说完理论知识,他强调,煤炭的发热量重要啊!
你们这次的两千多吨煤三个取样品化验,平均不到4800大卡,与合同要求,生产需要的5500大卡相差太远了。
他的普通话说得标准,我听懂了。
我回敬酒以表歉意。
厂长要我明天亲自去货场看看。
他去看了,白色、青色的都不是煤,应该是石头粉,看着寒心,这是第一次出质量问题。我们两家合作六年,都无话可说。
他问我如何解决?
我移位到厂长面前敬酒表示歉意,并表态本月之内一定解决问题,马上发五十个火车皮一列车4000吨左右,6000卡以上的煤过来。
你们先把这次的煤拉进厂。
化验室魏主任说,挥发分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何金文小声在我耳边建议,曹有银已经买下了丹桂县77煤矿,全是无烟煤,发热量高,挥发分低,完全可以解决质量问题,只是价格比烟煤高。
我站起来为对方敬酒,提出发无烟煤过来,只是价格要按市场价。
厂长不舒服。皱眉说,那不是提高了我们的生产成本啦。
办公室黎主任出来解围,她站起来以茶代酒敬大家:双方让点利,这次煤的价降一点,我们收下次无烟煤的价格高一点,不就皆大欢喜啦?
雷老师以鸡尾酒敬大家酒:“第一杯,祝双方合作愉快,我喝了,大家随意!”
“第二杯,我建议重新签订合同。按煤炭五项指标,每项指标定出双方满意的价。我干了,大家喝一半。”
“第三杯,我请求对方把你们厂的煤全包给我们,质量打包票,化验室就不用每次调配方。我干了,大家喝完,表示双方合作全心全意!”
大家喝完酒鼓掌!
厂长同意,魏主任兴奋,我点赞。
他们厂从全国各地进煤,没有固定客户,往往难保证库存。一家供应双方有底,我们好报车皮计划,车皮计划要提前一个月申报。不是对方要煤炭时随时可要得到车皮装煤。免得对方急需煤时,不断打电话催煤。
以前的合同几乎是形式,没有数量,没有煤炭质量具体条款。
雷老师这个煤炭外行厉害!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我偷偷去服务台买了单。
黄厂长不好意思,要黎主任去旋转餐厅订了卡拉ok包厢。
黎主任说,我们的包间可以唱歌。
黎主任不高兴了:“你安排还是我安排?订最好的包厢,还要安排两个美女歌手!”
我出来救火,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一杯茶刚倒好,黎主任打电话给黄厂长,告诉他是“明月宫”包厢。
黄厂长高高兴兴领我们兴高采烈而去。
何金文告退,说他五音不全,不去唱歌,他去找家游戏厅打游戏去。也有可能直接去广州找女朋友。
我告诉他,我们煤场的煤,由他组建运输公司全包运,负责质量。
我郑重嘱托,质量是信誉,质量是金,质量万里行!
何金文拍着鼓鼓囊囊的肚子,要我一百个放心,他已从厂家订购了十台翻斗车。司机也拿到了驾照,他还手把手,一对一带过每一个司机跑山路。都可独立操作了。
他还流着口水保证,煤炭在路上的数量质量都可包干,回去就签合同。
“毛毛虫”的复制品,身材,说话的口气,流口水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要他去广州,我们回去的事不用操心。
我问他多少租车租钱?
他挥挥手,哈哈大笑说,免了免了!大钱马上到手,这点小钱算什么?从广州回来他请客!
在厂长的催促下,我们高高兴兴奔卡拉ok唱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