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家呀，你不知道他住哪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你不知道这年头有个东西叫手机吗？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兄弟，你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未成年人啊，未成年人可不兴送礼，会被平台通报的。】
【主播连我，他未成年人不能刷卦金。】
‘落落子’看见弹幕有些着急，“不是，我不是未成年，我只是……不方便露脸。”
“我朋友他也没有手机……”
云落灵轻声安抚：“别急，你家有没有他用过的东西，或者他曾经待过的地方，你拿着手机去转一转。”
“好的好的。”
‘落落子’在家里转了一圈，就连窗帘后面的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云落灵掐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齐乐童？”
“对对，主播你已经算到他在哪了吗？”
云落灵眼神微沉，“他已经死了。”
“这不可能！”‘落落子’情绪激动，“这怎么可能呢？他前几天还和我一起吃饭，我们一起写作业，他还会帮我做数学题。”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每次住院都是他陪着我……”
‘落落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是不是因为妈妈不喜欢他？”
“我早就跟妈妈说过了，饭要多做一点，菜也是。”
“可是她就是不听。”
“每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乐童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还有爸爸，我都告诉他买玩具要买两个，可他每次都只给我买。”
“呜呜呜——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乐童才走的？”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我的错！”
直播间响起‘啪啪’的声响，听声音，应该是‘落落子’在扇自己的脸。
【卧槽，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这耳光扇的，听着就疼。】
【冷静！冷静啊兄弟！】
【他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他家里人呢？】
【做作业？还说你不是未成年！】
云落灵眉心微拢，指尖飘出一道金光。
打耳光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但‘落落子’还在哽咽的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了。”
‘落落子’情绪激动，“就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死！”
“我说服不了爸爸妈妈，我没用！”
“我还听信其他人的鬼话，觉得他会害我，呜呜呜——”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我说了好多重话，我还让他滚。”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我只是……我只是……呜呜呜——”
“大家都看不见他，他走了吃什么，喝什么？一想到他在外面会被人欺负，我就好难过啊，都是我的错。”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大家都看不见他？】
【什么东西会看不见？他是不是养了什么小虫子，取了个名啊。】
【我小时候也这么干过，我还会偷偷把蛐蛐抓回家，叫得可响了。】
【我咋觉得他说的是鬼呢？蛐蛐会做数学题？】
【小孩子的臆想吧，很正常，过了这个年龄段就好了。】
‘落落子’一个劲的哭，根本没看弹幕上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擦眼泪的时候碰到了手机，摄像头突然明亮了起来。
【卧槽！！你管这个长腿长手的一米八大高个叫未成年？】
【emmm……这是视角问题吧，这一定是视角问题！】
【我突然感觉自己才是未成年，我好像还没他高。】
“落落？落落！”
“老公，快！你快找钥匙，落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落落子’对门外的声音恍若未闻，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机，“主播，我的朋友他在哪？齐乐童他在哪？”
“他躲起来了对不对？你快帮我找找。”
“落落！”镜头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紧紧抱住‘落落子’，“落落你吓死妈妈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人将‘落落子’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事后，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似乎亮着。
好像是什么直播？
她凑近了一些。
灵元道人？
女人神色一变，将手机从‘落落子’手里夺了下来，“落落，妈妈有没有说过不能玩手机？”
说着，她将‘落落子’推到男人怀里，让他看着。
自己则起身向外走去。
衣角被人拉住，她脚步踉跄了一下。
“落落，这样很危险，不要抓着妈妈。”男人想将他的手掰开。
但‘落落子’攥得极紧，指甲嵌进掌心，渗出地血珠染红了女人的白色衣角。
女人神情紧张，连忙回身安抚，“落落，你该吃药了，妈妈只是去给你拿个药，马上就回来。”
“手……机。”‘落落子’的嗓音有些沙哑，嗓间一阵发紧。
男人不忍，“要不你把手机给他吧，我就在这看着，不会有事的。”
女人有些犹豫。
“齐先生，齐夫人，齐落落的问题我有办法。”
手机突然传出响声，女人吓了一跳。
“你一个道士能有什么办法？治病救人是医生的事。”
在女人眼里，云落灵就是个骗子，和天桥上那些摆摊算命的没有两样。
云落灵：“齐乐童这个名字您不觉得有些耳熟吗？”
女人冷嗤，“那不过是落落想象出来的人，我们家落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难道你也有吗？”
云落灵语气淡淡，“你们在落落出生后，就商议过想要生一个二胎。”
“当时你还给二胎取了名字。”
“乐童二字代表着快乐和童年，你希望他能一直快乐、纯真，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这句话打开了女人记忆的开关。
那是她生下落落的第二个星期。
她和老公工作太忙，想生个二胎给落落做伴。
她的声音和云落灵重合，“乐童二字代表着……”
女人有些失神，“乐童，齐乐童……”
男人似乎也想起了这段过往。
他将女人扶到床边坐下，接过手机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落落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年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这怎么可能？当时他还那么小，而且他还说自己可以看见乐童。”
他们只是计划要二胎，并不是真的要了二胎。
齐乐童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但他并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