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叶面色一僵，皱起眉头。
魏总管这话问的很奇怪啊。
主仆之间的问题能用闹矛盾来形容吗？
她和白景月这几天确实是在划清界限，明确职责范围吧。
沈青叶思索着没有说话。
魏总管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心里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敢情这就是小俩口闹别扭呢！
魏总管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拍了拍沈青叶的肩膀，“青叶呐，虽然我那方面的经历不多，但对于你还是可以传授一二的。”
“什么？”沈青叶莫名其妙。
“少主的脾气你也知道嘛，生气了是要哄的啊！明白吗？嗯？”
魏总管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魏总管，你说什么啊，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沈青叶抖抖肩膀，快速朝门外走去，一身都慎得慌。
李墨跟在沈青叶背后，也走了出去。
“墨哥，你说奇不奇怪，刚刚魏总管看我那表情，搞得像是因为我同少主吵架了，惹得少主发脾气似的。”
“少主他喜怒无常，发脾气不是常有的事嘛！”
“你评评理，我最近做工是不是表现得很好，我有哪里惹到少主吗？！”
沈青叶喋喋不休。
李墨沉默了一秒，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少主对你……”
李墨抿紧了嘴唇。
少主的私事，他没有资格多说。
“墨哥，我们抓紧时间继续练习吧！”
沈青叶没有察觉到李墨的异样，充满干劲地朝小竹林跑去。
*
夜色已深，早已经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
沈青叶趴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一会儿爬起来摆好枕头，一会整理一下盖的被子，一会儿又起身倒杯水喝。
好像床上有针扎着她睡不着。
忽然，轻浅的脚步声自白景月房间内传来。
沈青叶麻溜地跑到门口，小声地喊了句，“少主，你回来啦？”
脚步声停住了。
半晌，白景月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要做什么，沈青叶？”
“那个，你的尾巴还没有涂药。”
沈青叶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又看了看房间内。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呵，沈青叶，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那声音听着很平静。
脚步声渐渐响起，逐渐向她靠近。
熟悉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
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显然是从冰潭那回来。
“我的尾巴已经好了。”
“不需要你了。”
白景月盯着她，缓缓地说出这句话。
沈青叶低下头握紧了瓷瓶，声音小如蚊蝇。
“这是最后一次了。”
……
白景月换完衣服慵懒地躺在床上，将尾巴甩到沈青叶的手中。
沈青叶认真地涂着药，沉默不语。
白景月斜睨着她，眼底一片冰凉。
“沈青叶，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什……什么话。”她的手一顿，低声说。
“你说过不会再做不该做的事，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墨色的眸子一片晦暗。
“少主你不是看到了么，我这不正是在帮你涂药么？”
沈青叶抬起头笑着说。
“呵，你以前是这么勤快的人吗？”白景月唇角微微勾起，歪着头，眼神像是在审视着她。
“这么晚了还不睡，为什么要等我？”
沈青叶吸了口气，迎上他的眼睛，“我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
“你还有什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白景月冷笑一声，眼神冰凉。
“什么？”沈青叶一时错愕，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既然你做这些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心，那你就是有所求。”
白景月淡淡道，周身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冰冷。
“你在讨好我。”他得出这个结论。
“我不是。”沈青叶立马否认。
但否认后却有些心虚。
她为什么要等他回来帮他涂药。
他明明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已经不需要了。
她是有所求。
沈青叶咬紧嘴唇没再说话。
看着沉默的少女，白景月心中的烦闷越发严重。
他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沈青叶，如果你可以出府，你想做什么？”他突然说起一句与方才不相干的话，像是要同她闲谈。
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神情，缓缓开口。
“如果可以出府，我希望买个小院子，然后在院子里种菜种花自给自足。”
幻想着心中向往的日子，沈青叶脸上不自觉地浮上笑容。
“少主，你问这个做什么？”很快，她的脸上笑容消失。
可那只是想象。
白景月没有回答，只是转而又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晶石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只需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便可以读取到完整的信息。”
“还有血契，三日之后你来找我，我会把血契解开，到那时我们不再是同命同体。”
“少主，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沈青叶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慌乱。
“你听不明白吗？”
“沈青叶。”
“我希望你在我眼前消失！”
他的声音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
沈青叶瞬间感觉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
那股寒气很快席卷全身，冻得她的心变成了冰块。
她的头像针扎一般地疼，从前种种画面飞快地在眼前闪过。
她抬起头双眼失神，喃喃开口。
“所以，少主，你是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呵呵……哈哈哈……”白景月忽地仰着头大笑，笑得浑身颤抖，胸腔震荡。
“沈青叶！”他双眼通红，盯着她的眼睛。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要杀你？”
“如果我要杀你，何必亲自动手？！”
“你早就在那玉灵雪山成了一具死尸！”
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指着外面，指尖都在不住抖动。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疯狂得像要把所有事物都摧毁，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让她害怕。
让她担心。
“少主……”她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你别同我说话！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白景月双手撑在床上，身形剧烈晃动。
“噗！”他突然俯下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