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微颤抖，让贺闻璟有些不是滋味。
他笑着道：“出去一趟。”
姜晚安抚好自己的情绪，看似轻描淡写的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怕贺闻璟看穿自己的不安，又道：“晚的话我把之前说的刘婶请过来帮忙。”
贺闻璟：“请吧，早晚都要请的。”
姜晚点了点头，擦干净手，把那块表找出来交给贺闻璟。
贺闻璟熟练的扣上表带，晃了晃。
举手投足间，那股子富家公子的气派就出来了。
姜晚拉住他的手，看着掌心薄薄的茧子。
“贺闻璟，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刚来的时候，皮肤又白又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
她摩挲着那些茧子：“粗糙。”
贺闻璟抽出手：“男人粗糙一些更好，快做饭，饿了。”
饭桌上只有姜直的声音。
林群瞧出姜晚情绪低落，看贺闻璟却是神色如常，她不好多问。
晚饭过后，贺闻璟像往常一样被姜直缠着，姜晚想和他说几句话都没机会，便上楼做事。
今晚没有直播，等她下楼的时候，贺闻璟房间的灯是黑了的。
姜晚望了几秒，进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切如旧，闹钟一响，姜晚起床给姜直准备书包和衣服，然后叫醒儿子，陪着他换衣服洗漱。
牵着手出来的时候猛然撞见贺闻璟。
一身高级西装，外面还穿着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那块昂贵的手表。
这身装扮让姜晚差点窒息，思绪一下子拉回贺闻璟出现的那个晚上。
那种 距离感和压迫感瞬间就回来了。
“你……”姜晚甚至紧张到没说出话。
小孩子却只认脸：“爸爸！你也要送我去幼儿园吗？”
说着已经朝贺闻璟扑了过去。
姜晚想叫住他，“诶”了一声，贺闻璟已经像往常一样把小家伙接住抱了起来。
贺闻璟：“走呀，送你上学！”
姜直搂着他的脖子：“爸爸，你今天好帅！”
贺闻璟抱着他往外走：“老子哪天不帅？”
姜晚的嘴唇动了动，跟了上去：“小直，下来，别把他衣服弄脏了。”
姜直趴在贺闻璟肩上朝着身后的姜晚吐舌头：“我喜欢爸爸抱，我不会弄脏爸爸的衣服！”
一路上都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姜晚默默的跟在身后。
或许是衣着的档次差距太大，她连贺闻璟的背影都不敢直视，却又忍不住偶尔偷看。
这具身体她已经很熟悉了，可是穿上这身衣服，又觉得太陌生。
陌生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只能听天由命。
到了幼儿园，还未散去的家长老师都悄悄的打量着贺闻璟。
姜直得意极了，大声道：“爸爸，放学要来接我哦！”
贺闻璟挥了挥手：“快进去。”
姜直挥起小手：“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姜晚才转身。
“你……现在走？”
总要说点什么。
贺闻璟：“嗯，快回去吧。”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哦，再见。”姜晚垂下头，朝前走了，越走越快。
贺闻璟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上了旁边一辆黑色轿车后，章行把一本资料递给他。
章行一边开车一边口头介绍：“他要在安正拿一块地弄养老机构，前期的工作已经铺垫完成，他就是过来走流程签合同。”
贺闻璟翻开文件夹：“面积还不小，这种小地方需要建60亩？”
章行：“安正和林城虽然隔得不远，但是安正的气候四季宜人，除了养老院，还有疗养院。”
贺闻璟点了点头：“这玩意儿不怎么挣钱，他怎么会想着弄这个。”
这话是自言自语，没想让章行回答。
以贺家、虞家的财力实力，他们盯的都是利润高的生意。
比如地产，比如汽车，比如娱乐。
这养老机构，政府插一脚，收益并不会高，看起来像是做慈善似的。
如果说以前那个没什么性格不怎么突出的虞绍卿要做慈善，很正常。
但是现在，他不是唯利是图、杀伐果断吗？怎么会沾上这种生意。
贺闻璟合上文件夹：“说说潼市东城那块地。”
那才是他接近虞绍卿的目的。
章行面露难色：“马上就招标了，最起码得四十亿。”
四十亿，虞家拿得出，现在的贺闻璟拿不出。
那块地政府手里捂了多年，周围的配套早就建设起来，拿到后转手卖就能赚钱，开发出来，那更是拿着麻袋捡钱的事。
合作拿地在行业内是常事，但是贺闻璟现在的困境是，自己那几千万的流动资金，压根上不了台面。
而且，虞绍卿大概率不会和自己合作。
一个小时后，车到了安正市区一个酒店车库。
贺闻璟在房间把安正和东城两个项目的资料又熟悉了一遍，直到晚上十一点，才有声响从他微敞的门缝里传来。
他立马起身靠在门边，看到走廊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一个女人身上，眉眼微微阖着，好像是醉了。
虞绍卿果然变了不少。
以前都是浅色羊毛衫，经常带着和善的笑，现在就算是醉了，脸上仍旧是冷峻神色，让人不敢冒犯，身上穿的更是深灰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西装，长款的厚外套搭在穿的妖娆的女人身上。
“虞总，马上就到啦，您别急啦。”女人声音娇媚。
贺闻璟看到虞绍卿的一只手搭在女人肩上，指尖正在女人事业线上。
他蹙起眉，眸眼带着嫌恶。
这虞绍卿现在已经放荡成这样了？连这样的货色都要？
这女人一股子风尘味，和贺白珠压根没办法比较！
他就算米其林吃厌了，也犯不着吃路边摊吧！
女人刷卡进了房间，门没来得及关。
娇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哎呀虞总，您也太急了吧，好歹等我关了门洗了澡，也不迟嘛……”
贺闻璟作为虞绍卿前女友的侄子，现在感觉到了冒犯。
这什么货色，也配和自己小姑姑睡同一个男人？
他原本想在没人的时候能再去敲虞绍卿的门的，现在直接走了进去。
女人趴在虞绍卿身上，引着他的大手在自己胸前移动：“虞总，想不想要呀……”
她太过投入，竟没发现背后有人。
贺闻璟看着这辣眼睛的画面，心里起了坏，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二人。
虞绍卿的手按在女人身上，闭着眼熟练的摩挲着，女人笑声连连。
“虞总，明天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虞绍卿的喉结滚了几下，嘴唇轻启，不知道说的什么。
女人俯身在他耳边：“您说什么呀，大声一点嘛，人家听不见呢……”
虞绍卿的眉眼难耐的皱着，唇又动了几下。
女人好像听明白了，直起身，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嗔怪道：“讨厌啦，人家不叫珠珠，人家叫露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