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可洛璃还是保持着笑容，温声问着。
可季言西却明显感觉到她不高兴了，心里忽然没由来的升起无尽恐慌。
“你别生气...”
沉默许久，他竟是软了声音，小心望着她，小声祈求。
洛璃一顿，暗自咬牙，摔！就这...气忽然莫名泄了一半，谁懂？
但她面上还是强撑着，故作茫然不解.
“言西少爷，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他对上她的视线，望着她的眼睛，默了一瞬耳根子开始发红，开始答非所问。
“你今日在百乐门问我的话，如今我想清楚了，我应是...喜欢的。”
事到现在，他就算再笨也明白过来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若非是喜欢她，他怎么会这么慌张怕她误会生气。
他并不清楚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起的，或许是第一次，他看到她在舞台上，一身红装如同热烈的红玫瑰，那般光彩夺目的样子。
又或许是后来，她受惊吓，在后台软着声音与他说出内心不安的模样。
又或者是后面的一次次单独相处，又或许......是刚刚在咖啡厅里，她转身那刻，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受伤。
他理不清楚，可却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所见她的每一幕，都极为清晰的烙印在他脑海里。
每次有关于她，他都记得格外清晰珍重。
最终，他红着耳根，艰涩开口。
“......”
洛璃再次一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心里再次咬牙。
她被拿捏了，现在半点也气不起来了。
这话，不就等同现在在和她表白吗？这谁能气得下去？更别说还顶着他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而他就像是对她极为了解，就算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却也知晓她是不气了。
立马开始趁机一五一十倒豆子一样，与她如实解释。
“你莫要误会。”
事了，还要软着声音眼巴巴看她，与她说一句。
她看得没错，他内地里，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弟弟。
洛璃现在是半分也气不起来了，被哄得服服帖帖的。
但她也清醒的从这件事情中，看出了一个现实。
更想起了一件，让她不得不清醒面对的事情。
想罢，她看着他缓声开口。
“我怎会误会，我只是一介歌女，季老先生他们为你安排的.....是门当户对的姑娘。”
闻言他神色一怔，错愕的看向洛璃，心里升起一股闷疼。
想开口，却再一次哑了声音。
可在她转身那刻，却是步伐坚定的跟在她身后。
一步一步，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无言的走了许久，直到回到百乐门。
“你回去吧，不必送了。”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动听，可他却是听得心疼。
她没等他的回答，转身进了门。
而他也就这般站在门口，呆站了许久。
直到开始下起绵绵细雨，直到司机跟了过来。
“少爷，先回去吧。”
季言西抬起头，听着耳畔的声音，他看到门边一抹熟悉的衣角退回，连带着那把油纸伞。
洛璃退站在门后，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我会解决的。”
洛璃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与她说的，她没有回应，只是握着伞柄的手用力了两分。
直至外面的车声响起，又至动静消失。
“宿主。”小白菜趴在她肩头上，脸上尽是不解茫然。
它感觉到了宿主的情绪，也感觉到了季言西的情绪，都很低沉。
它不懂，也不明白。
它感觉就像胸口有口气压着，喘不过来。
“为什么啊？他刚刚数值都跳到大半了。”
为什么还会不开心呢？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忽然想起什么，它小脑袋瓜一顿。
“是因为菜菜之前给宿主看过的季家资料吗？”
洛璃回神摸了摸它脑袋：“没事，会解决的。”
她有些答非所问的安抚，也确实是因为她记得资料里的东西。
她并不是那种拘束，拘礼的性子。
可这个世界，他的家里人真的很爱很爱他。
而她的身份，与季家又带着磨灭不了的仇恨....
她既然清醒认知到了这点，与其等后面加深问题的严重性，倒不如现在就把问题摆出来，点清楚。
早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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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季家。
“嘭！”
“季言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她可是百乐门的一个...姑娘！你可知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你如何对得起他们！”
季老爷子颤着手，半天到底也说不出那些个肮脏的字来。
可想起死于非命的儿子，他心中更是痛心疾首。
手中拐杖重重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言西，他几乎是气红了眼。
“你若不喜欢我们为你安排的，我这就拒了，不再让你为难就是。
我情愿你喜欢什么普通姑娘也好，哪怕家门不显，如今已经是新时代，我也并非不能认同。”
“你平日是最懂事的，因此我也少有管你，可你怎么能....”
“你爹娘当初便是死于歌女之手，你怎能喜欢上一个歌女啊？”
季老爷子红了眼眼角带出泪光，分不清楚是气的，还是疼的。
季言西神色错愕，怔怔抬头看向季老爷子。
“爷爷，您说什么？”
当年季言西还小，才四岁不到，家里人从未提及过，他便更不清楚父母的死因。
季家父母当年是死于一个歌女之手，并非是因为贪色，而是一时心软，这才害了他们的性命。
即使季家他们已经查清楚，那歌女是被他人指使，即使他们也清楚不可牵怪他人。
可是那颗血淋淋的刺，就扎在那里啊！
不动都已经鲜血淋漓，又何况去再动它一次？
“请家法！”
深深看了季言西一眼，季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狠心闭上眼。
“总归有我在一日，你与那歌女...此事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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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
季言西没有出现在百乐门里，可洛璃总能在阳台上看到街角的一道熟悉身影，但每次他都很快便离开。
听说他惹恼了季家老爷子，受了罚，也不知道那清瘦的身子能不能挨得住。
正想着，她便见他的视线望了过来，两人遥遥一望对上视线。
他，确实是比先前更瘦了些，脸色也有些差。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却见他身侧多了一道神色焦急的身影。
那人在他耳边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他神色变了。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转过深深看了她一眼，眸光复杂，就在洛璃以为他沉默着又要不声不响离开的时候。
他忽然展颜笑了，如同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光彩夺目，照亮人心。
他张着口，洛璃从他唇形中读懂了意思。
‘等我回来。’
短短四字，却是让她心口一沉。
再回神，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那里空落一片，就好像无人来过。
“宿主，乱了，真乱了！不是内乱！”耳边是小白菜慌张的声音。
“他哥哥在前线受了重伤，他要去前线。”
心头一怔，她心神剧震！
肩上的白色披肩掉落，她回头望了眼他消失的方向，转身快步下楼。
花费三日时间，她为百乐门里的钱娘与姐妹们安排好了一切，不顾钱娘劝阻，只身加入了前线的战争中。
名动一城，勾心动魄的歌女，埋名成为了一名奔波前线的普通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