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从手里拿出一个白色老鼠，朝秋月缘丢去。
秋月缘没接，她喜欢毛绒绒的动物，可不代表喜欢老鼠这种生物。
掉到了地上这老鼠也不带跑的，呆呆地，秋月缘捏着它尾巴提起来，问到，“师父，什么意思啊？”
“这是‘子’，送你了。”
“子鼠？”秋月缘瞪大了眼睛，瞬间就不嫌弃了，提着白鼠后脖子，仔细的看了看。
“对，就是它。”问心给了它一粒果粒，白鼠乖巧的抱住。“我上一次从贪魔那儿得的，老鼠惯会敛财，这老贪护的够紧。”
“贪魔不愧是八重天的钱袋子啊。”秋月缘感慨一声。
“他可不甘心当钱袋子。”问心笑得很开心，“他想当天人，把我或者虫子干掉哦。”
“你都知道还留着？”秋月缘反问。
“无所谓，真打起来我换一个世界住，让他杀恶魔去。”问心幸灾乐祸的说着她的打算，她可没有觉得八重天是她的家。
“师父，成为天人需要具备什么？”关于天人的信息太少了，秋月缘得打探一下。
“天人，需要一个世界的认可。”问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
“好比恶魔，他是九重天的天人。云笺，是一重天的天人。他们各自对各自所在的世界都会有一定依赖的。”
祝枝是九重天的天人，这她知道，“那师父你呢？”
“我也是九重天的天人。”问心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如今九重天已经没有什么生灵了，不能诞生下一位天人了。在乘风仙境大后期，得到一界的认可，一种方式是和云笺一样，善道为人所尊重受人爱戴，飞升善世庇佑一天。另一种方式，也是最简单的，”问心看着秋月缘得眼睛，“杀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低头，得到这个世界的认可。”
“都不简单。”秋月缘感慨。
“对，‘善’只有一个，而且一任善天人离世，‘善’会自己择主。即使抢夺到‘善’，也不可能因‘善’而成为天人的。”
“‘善’有灵性？”秋月缘疑惑。
“对啊，这些道，都不是死的。都要看你自己怎么走，怎么用，唯独善恶不可。善恶两道太过分明，善太过纯粹无邪，恶则太过阴狠毒辣。”问心说着。
看见秋月缘疑惑的眼睛，笑了一下，“虫子并非单纯恶道，不然你看到的不会是这样一个恶魔。”
“这样啊。”秋月缘沉思着。
问心说完叹息一声，“上善察觉祝枝并没有太多的作恶心思，才会一直要与他交好，已经天人了还费心费力搞了一个分身出来和他当好朋友。你也知道在仙道上有得就有失，搞出分身是会对我们修为造成一些不利影响的。总之这些年，仙魔也算是过得挺和谐。”
“……师父，你对于恶魔知道多少？”秋月缘打听。
问心无奈的笑了笑，“说真的，云笺的心思像一张白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而这条虫子，他好像比云笺还单纯，可是用‘心’都看不透。我和他也算认识了六百多年了，从来没看透过他。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没想太多…”
“没想太多……”秋月缘无语，她思考了一下，以恶魔那听个课都能睡着的心思，真有可能……
“对，可是能修成天人，怎么可能傻，要么他装的；要么他就这样，只是有些别的思量。”问心说着她的推断。“所以，你别和恶魔走得太近，三位天人中，若说深交，上善是最合适的，不过你和人家道不同，看今后的造化了。最不合适深交的就是恶魔。他有些时候或许是无心的，但是会给你带来灾祸。”
“……灾祸，何止灾祸啊，直接给人送走。”秋月缘深深的点头，表示认同。
“至于我嘛，”问心笑了笑，“也不太适合深交，不过你可不算个人。”
“我怎么就不算？”秋月缘不解。
“你没有人心。”问心指着她的心口，“心蝶在你身上，一直都是无所依的状态，‘心’都惑不了你，你算个人吗？”
“师父，你放‘心’在我这里有何居心？”秋月缘无所谓的说着。
“居心不是居在你这儿了吗？我和你说过你要帮我，那我也会帮你。你的小郎君我都给你守着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你对我还不放心？”问心稚嫩的小脸充满了委屈。
“没有，我就问问，我最喜欢师父了。”秋月缘表明态度。
“是哦，那我可真荣幸。”问心并不建议她的口是心非，开心的说着。“为了感谢徒儿你这么喜欢为师，我给你个阵法吧。”
“什么阵法？”秋月缘看着问心乐起来的笑脸，真的和练过变脸一样。
“你的那个小郎君。”问心笑得调侃，“就叫落花时阵吧。以后，你遇见他的时候，有一次带他走的机会，划拨九天壁垒去到任何你去过的地方。”
“这么方便？”秋月缘看着右手印刻下的粉色桃花，“还能再来几朵吗？”
“美得你，就一朵，就算你不做人，也不能花心。”问心严肃的教育道。
秋月缘觉得真是离谱，这个心魔竟然还有这种原则，真是头一次知晓。当即乖巧的点头，“当然不花心。”
“哼，这还差不多。”问心满意了。
“师父，给徒儿多说说子鼠呗。”秋月缘眼睛里充满了求知。
“鼠道在七重天盛行，你去了就知道了。”问心摆摆手，不想说这个。
“那关于其他十二道呢？”秋月缘好奇。
“其他的？”问心笑得开怀，“最出名的道那当然是亥猪道和戌狗道。”
“没人走这两道吧。”秋月缘回忆了一下，真没听说过。
“对，没人走。”问心乐了，“也不是说这两道不强，传言万年前还是有人走的，亥猪道在防守攻击方面都很不俗，不过该亥猪道的修行者修为越高反而越笨，我想，还是因为总有人骂他是猪，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他对于亥道的看法。”
“……”秋月缘沉默了。
“或许一开始他对于亥猪道的看法是凶猛善守，奈何在之后几百年里，架不住这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啊。”问心笑得幸灾乐祸。
“唉。”秋月缘叹息一声，转而问道，“狗道呢？”
“狗道？这一道一贯凶猛，不过狗道为人所修，有天性为忠诚。”问心说着，“走着走着，和人一相处不知不觉就沦为他人走狗。”
“……真损。”秋月缘对这一道蛮无语。
“是啊，所以以前大家对于戌狗道都很欢迎，谁不愿意身边有个狗狗一样的好朋友。奈何戌狗道数万年前被恶魔捉弄，又受道义所限不可伤其主，人性使他不堪其辱自尽毁道，由此‘戌’归于天枢了，也没听说过回来过。”问心做了个无奈又可惜的表情。
“戌狗道真能使人忠心耿耿？”秋月觉得意外，又能理解。
“对，是真的，绝无二心的那种。”问心点头。
秋月缘闻言看了她两眼，这个问心有二心的，还有三心。笑着调侃道，“师父你修不了戌狗道吧？”
“我修不了，你也修不了，我们半斤八两你好意思说我。”问心瞪了她一眼。
“那其他道呢？为何丑牛道和巳蛇道也没有了？”秋月缘问。
“‘丑’道还能是为什么？”问心笑得别有深意。
“并不是人人都关注相貌吧……”秋月缘汗颜。
“的确不是，不过两万年前，丑道的乘风仙消失后，就没听说过丑牛道了。”问心说着，朝秋月缘调皮一笑，“你猜他去了哪儿？”
秋月缘看她笑得那么坏，自然联想到了，“望月山？”
“对的，不愧是我徒弟。”问心满意的说着。
“那巳蛇呢？也是？”秋月缘举一反三。
“不，这一道怎么消失的，我也不知道。没有听见过任何传闻，或许是有的吧，不过连具体什么时候没的，都淹没于历史长河了。”问心无奈。
“连传闻都没有了…”秋月缘摸了摸额头。
“这有什么办法？几万年了，早就不是当初的人了。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必须记住的东西，没了就没了。”问心无所谓。
“龙呢？”秋月缘突然问道。十二道剩下的八道，秋月缘所知，寅卯午皆在战仙门，午马于八百多年前战死九重天回了天枢。酉仙人为逍遥仙，爱好在二重天为迷魂解惑，于东方破晓前歌唱。未羊道一直以来在六重天，以吉祥公正的寓意加于罪仙人之手守护六重天。而申道，则在八重天的袭魔手上。
“你没见过？”问心惊讶。
“是那条龙？”秋月缘惊讶。
“对啊，就是它。”问心点点头。
“它也是道？可它有生命啊。”秋月缘疑惑。
“谁说道就不能有生命有意识有心呢？龙的确是实实在在的生灵，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十二道都是生灵也说不定哦。”
“有人走过龙道吗？”秋月缘问。
问心摇摇头，“不清楚。”说完语气低沉下来，好像在诉说别人的奇谭，“龙的来历不简单，一直以来，它都在妄海。不知道是留恋什么呢，还是被诅咒了。”
“可问它的心吗？”秋月缘看着她。
“我试过，它一直都在失忆，根本找不到它的心，它住在妄海，妄海之水对它日夜侵蚀，记忆不过两百年。一直跟个笨蛋一样，没个心眼儿，和谁都能亲近。”问心孩子气的抱怨着。
“它也有它的故事吧。”秋月缘轻轻笑了一下，说着。
“说到底还不是个笨蛋。”问心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秋月缘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