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看起来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眼前的人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脸上也有一些皱纹，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整个人给徐烟的感受就是年轻的。
徐烟虽然没见过这个长老，但这声音，还有他穿的衣服......她总算想起在迷雾中听到的那声叹息是谁的了。
“你就是大长老？”
大长老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继续说道：“没想到，离开元空间这么久，你还认得长老的服饰。”
“呵呵，其他长老呢？我怎么没看见。”
说到这个，大长老似乎愣了一下，好似没想到徐烟会问起他们的行踪，但很快他笑了笑，打着哈哈道：“都出去办事了，再说了他们不可能成天挤在我这个地方的，哦，那个乐长老的位置你不是清楚吗？”
徐烟面色一冷，眼神都不带给的问：“大长老竟然舍得动用自己的能力把我传送到你面前，我倒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这下大长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走到徐烟面前，勾起徐烟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徐烟：“你说，如果你死了，元空间是否还会存在呢？”
大长老突然问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这个问题徐烟回答不了，她也想将他拉回来，但是散兵这恋爱脑像在他脑海中生根了一样，根本不听劝。
大长老显然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徐烟一死，元空间必将不复存在。
“罢了，我也复仇了，只是代价太大了......”
复仇？
徐烟毫无波澜的眼睛才抬起眼，询问的看向大长老。
只见大长老笑的苦涩：“乐长老应该跟你们说了吧，这些长老、前几任天元都是我抢来的，甚至有的我用他们的家人以此要挟，可是我没办法。”
徐烟冷嘲着：“所以呢？”
“他们恨我，应该的，可是你不能。”
徐烟被大长老的话给整笑了，他当他是谁呢！
下一秒，徐烟就笑不出来了。
“孩子，我是你的爷爷，主神......不应该是上任主神，他杀了你父母，害你流落时空，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你的行踪。”
徐烟即将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宝了个贝的真小可爱的狗血。
“我们家原先是时空局的管理者之一，时空局局长突发奇想想成立一个天元的领袖，可他的职能却跟已有的主神大相径庭，前任主神也就是沈易，相当不满，可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之所以接受是因为局长突然失踪了，主神彻底没了束缚，就想争夺天元的位置。”
“当时也就是你的父亲，初出茅庐，我本想让他安静的发展一些势力，可他不愿，说人生在世冲就完了！是啊，他恣意、张狂、意气风发，可代价是遭受到沈易的疯狂报复。”
“我当时在时空局工作，情报闭塞，加上你父亲不喜欢跟家里报信，所以我还不知道，只是......可怜当初你母亲带着你在不同的时空流转，逃跑，等我知道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母女俩早已不见，我知道你母亲肯定是准备来找我的，可一直没来，说明你们早已遭遇不测，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我一直在找，找了一年，才找到你母亲的尸骨，至于你，早已不知所踪。”
“我恨不得把沈易碎尸万段，可我又深知自己杀沈易，无非是蜉蝣撼树，所以我拜托了一位精通易容的好友，让他代替我在时空局上任，而我......则隐姓埋名的进入时空局，几番努力才成为天元的候选人之一。”
“而沈易之所以没有对当时的我动手，是因为我对天元的位置并非看重，我看中的是天元背后的长老会，事实上我也成功的成为了长老会的一员。”
“呵，”龙长老冷笑着，思绪却早已飘向了远方，“他自以为能够掌控创办初期的元空间，实际上我早有打算，我通过不同时空的人脉找到了合适的人，以家人之名加以威胁，使他们听我号令，给他们无上的力量，以此抗衡沈易的侵权。”
龙长老张开双臂，此次他眼中带着泪：“看吧，虽然过程有些偏颇，但曲曲折折，竟让我儿子的女儿给他报了仇。”
徐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抿了抿唇：“那......把我召唤过来又有何事？还不收手吗？”
此时龙长老才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佝偻起了身子，他坐在徐烟的旁边，似乎想要靠在她的肩膀上，但徐烟往旁边移了移，龙长老落了空。
龙长老苦笑了两声，紧接着双手撑在地上：“其实你们不用来的，我放乐长老离开，其实就是打算自生自灭了，幸好......在我最后一程中，见到了孙女，灵灵......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有新的名字了，徐烟？对吧？你恨我吗？”
徐烟的脸上并未有明显动容，她该恨他的，若不是他，那些人都不会死，幻不会消失，其他长老更不会妻离子散，会是一片祥和。
但是她又不能恨他。
龙长老见徐烟不说话，也没将剩余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这个令牌跟乐长老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徐烟从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自从沈易死后，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我早就命不久矣，这里面是我剩余的残力，你想如何处置都行，我死后，幽闭谷的禁制自会消失，你也自由了。”
说着，龙长老蓦地吐出一滩血：“那些被我取走的记忆，也会得到解放，你的从前也会随之想起来，不过就算你想起来了，按照你的性子也是不愿意与她相识的吧？”
不知怎的，当龙长老说起“她”的时候，徐烟的脑海中自动浮现起了荧的模样。
很快她就摇摇头，冷静非常：“不会，我与她已经不再是从前，回不过去了。”
“啊，谢谢你，还有，虽然迟了，但是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他们......也替我转达一下，”龙长老的脸色愈加灰败，“可惜了，我死后连个尸骨都没有，也没办法让他们发泄了。”
徐烟：“......”
“一定会死吗？”
龙长老闭上眼，已然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是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证明龙长老还没有死。
良久，又或许是龙长老自知大限将至，他睁开眼，看了眼徐烟，他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这孙女，但还好她不会孤单。
龙长老愣了片刻，眼睛却一直盯着某处，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子沉......绮秀......你们...终于来接我这个老头子了啊。”
说完，龙长老眼角划过一滴泪，瞳孔开始涣散，手也垂了下去，只剩眼中那丝怀念还未消散......
徐烟见证了全过程，没有一滴眼泪，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也知道，从今往后，这天底下，她真就除了散兵以外，就没有亲人了。
徐烟低下头，闷闷道：“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爷爷......”
如果龙长老还活着，只会跟徐烟说：“太迟了，无法回头了。”
——
幽闭谷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迷雾也在渐渐消散，同时天上无数的光点在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那些事其他人的记忆。
乐长老自然也看见了这些光点，愣了许久，呆滞道：“这是怎么回事？”
唯有叹言眼中悲伤的看着那些光点，你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