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八年前，在金三角，桑桑也是这么说的。
荣泽宁心中的弦，“砰”地一声断了。
他如珍似宝地将桑桑抱到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除了说一句和八年前一样的话，他不知道能做什么：“桑桑，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桑瑾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
害怕到恐惧的情绪，在蔓延叫嚣。
她犹如惊弓之鸟，紧紧拽着荣泽宁的手臂，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她没有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只是躲在他怀里，拼命寻找安全感。
荣泽宁心如刀割。
他养了八年的玫瑰，一朝被打落在地，花瓣零落，千疮百孔。
即便他不是医生，也能看出来，桑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分不清现实和过往。
“没事了，桑桑，你现在很安全。”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慰。
“那些坏人，我都帮你赶跑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荣泽宁抱着桑桑，足足哄了她一个小时，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桑桑乖，先睡觉，好不好？”
他把她当孩子来哄。
他做起这些，轻车熟路。
将桑桑从金三角带到玫瑰园之初，他每天都这么哄着她。
“不要！”她扒着他的手臂，一点都不肯松开：“荣泽宁，我怕。”
“那我陪桑桑一起睡？”他垂眸凝视她，征求她的意见。
桑桑睫毛轻颤，黑漆漆的眼睛，带着迷惘和不确定，反反复复地盯着他的脸看。
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口中一直念叨的荣泽宁，她才放下防备，低着头飞快地轻声说了一句。
“你只能抱着我，不能做别的。”
她都这样了，他还能做什么。
他不可能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占有她。
八年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
“好。”
荣泽宁掀开被子，将桑桑抱进被窝。
桑桑始终攥着他的衣袖，澄澈没有杂质的眼睛，紧随着他，生怕一个眨眼，他就不见了。
“桑桑，你先松一下手，好不好？”
他身上穿的还是衬衣西裤。
桑桑皮肤娇嫩，不喜欢他穿着衬衣西裤，就抱着她睡。
在他送桑桑到医院后不久，佣人就送了两人换洗的衣服过来。
她这样拽着他不放，他没办法换衣服。
“我去洗手间换一下衣服，不会走的。”
桑桑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秀眉微微蹙起。
洗手间好远。
关上门，她都看不到荣泽宁。
“不行。”
她拽着他的手，下床走到衣柜旁。
“你就在这里换，我要看着你换。”
荣泽宁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桑桑确定吗？”
她清醒的时候，哪怕他换个上衣，她都要把他推进更衣室里，经常将“休想用男色诱惑她”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桑桑生病了，反倒给了他这个福利。
放在平时，他能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想要桑桑健健康康的，而不是神志不清时，对他百般依赖。
“荣泽宁，你快换啊，我好困的。”
桑桑揉了揉上下打架的眼皮。
荣泽宁没办法，只能单手解开衬衣扣子。
修长的手指，在精致的袖扣上微微一顿。
“桑桑，把手挪一下。”
她扒着他的手臂，他怎么把衣服脱下？
桑桑瞥了一眼自己的小爪子，非但没松开，反而攥得更紧。
荣泽宁不忍直接掰开桑桑的手，只是温柔而耐心地看着她。
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落在窗户上，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过了好一会，桑桑略微松了松手指。
“我帮你脱。”她低着头，轻声说。
不等荣泽宁答应，她的小手，就摸到了他的衣扣，迅速解开，将衣服扒下。
结实紧致的腹肌暴露在空气里。
桑桑毫不避讳地盯着看，还伸出手指，戳了戳。
“荣泽宁，这些年，你是不是没日没夜都在健身？”
不然，怎么身材会这么好。
她记忆里的荣泽宁，还停留在十六岁以前。
只是一个俊美的少年，而不是成熟的男人。
荣泽宁倒吸了一口气。
腹部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显得更加肌理分明。
桑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还以为此刻是八年前，他们重逢的那一刻。
“嗯，为了配得上桑桑，我当然得每天都努力。”
“桑桑喜欢身材好的，对吗？”
他贴着她的耳朵道。
桑桑指尖一热，忙不迭地缩了回去，粉嫩的耳朵，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好了，裤子……裤子你自己脱。”
她指着他腰间的皮带。
荣泽宁熟练地解了皮带和扣子，裤子应声落地。
桑桑的视线忍不住，往下一看。
这一看，她的脸，彻底红透。
“你快把睡衣换上！”
她一手捂着眼睛，转过身，另一只手，还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荣泽宁只能用一只手，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睡衣换上。
中途，身前的小女人，还催了他好几次：“荣泽宁，你好慢啊。”
她也不想想，她拉着他的一只手，他怎么快得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好了，桑桑，可以转过来了。”
桑桑慢悠悠地转过身，撑开手指，漂亮的眼睛，透过指缝偷偷看荣泽宁。
“动作比我还慢。”
见他穿戴整齐，她放下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荣泽宁一个公主抱，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刚沾到被子，桑桑就滚进他怀里，像条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两只小手，更是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对他依赖至极。
他轻抚她的背部，轻声哄着她。
耳边很快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桑桑睡着了。
荣泽宁将她从身上抱下来，放到身侧，怕她醒过来没有安全感，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床上。
他拿出手机。
怕吵醒桑桑，他将光线调成夜间模式，通过信息和等在机场的孙翔联系。
【霍德华到了没？】
孙翔很快回复。
【还没到。】
从伦敦飞过来，需要十个小时，现在飞机才飞了8个多小时。
孙翔坐在车里，等得哈欠连连。
【接到霍德华，直接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