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穆恩吗？去了我就能好好感谢你们。”
“当然要去，皇帝给我们的封地就在穆恩附近。”米娅想也没想，回道。
“封地？”妮可吃了一惊，“哪个封地？”
“这个……”米娅抓耳挠腮，实在想不起封地的名字。
“达弗尼。”温蒂替她说道。
“达弗尼！”妮可面色骇然，“居然是那儿。”
“有什么问题吗？”温蒂不解。
“唉，说来话长，现在的达弗尼已经成了法外之地，因为地处边境，大部分都属于有争议的未开发地区，是强盗和魔物的乐园，你们去了那儿先得考虑怎么活下来。”
“这么可怕？”米娅见妮可认真的模样，明白她不是开玩笑。
妮可轻叹，“我们与霍德尔往来，都是绕道。”
……
晚上，小夜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米娅捶腿。
“舒服，你不去当按摩师真是可惜了。”
“哇呀呀，你别太过分，这次算你运气好，瞎猫撞到死耗子。”米娅强压怒气，没办法，就像卡诺说的，错了就是错了，与其掩饰不如实质补偿。
“瞧你说的，妮可是瞎猫还是死耗子啊？”
“欠抽吧你！”米娅恨不得一拳给小夜来个外科手术。
“小夜，妮可说的是真的？”温蒂担忧地说道，莎菲雅很快就会前往达弗尼，他们也得跟着。
“嗯，我早就知道了。”小夜点头。
“那你还答应？”米娅质问，换来的是小夜的凝视，不得不嘟着嘴继续捶腿。
“达弗尼地区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帝国一直没解决，根本原因是利益不够，清扫达弗尼地区的最大受益者是穆恩王国。”
“小夜你是想和穆恩合作？”
“差不多吧。”小夜有一点没说，他和穆恩老早以前就达成商业合作了，这次去达弗尼，黑龙军会以雇佣军的身份插手，中间的利益也许能帮到军团。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西格玛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第二天，小夜在杰拉德的陪同下见到了那位图留斯老师。
这位图留斯先生对当年的贪污案闭口不谈，小夜劝了几下没用，于是说道：
“有位治安官交代了，在你父亲审理案件的前几天，他受人指使绑架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也姓图留斯，和你儿子年纪差不多。”
“我明白了。”图留斯先生长叹，“就和父亲说的一样，这一天还是来了。”
随后二人跟着来到图留斯先生的住处，看到他翻出一个尘封的箱子。
“这些是当时案件的档案记录，父亲特意多准备了一份。”
小夜接过档案看了几眼，勾起唇角，
“多谢。”
“你要想明白，这里面涉及的是帝国真正的黑暗与龌龊。”图留斯先生按住文件，严肃地说道。
“你不过是个孩子，没必要以身犯险。”
小夜恍然一愣，孩子？对啊，自己只是个孩子。
“你和杰拉德一样，都是好孩子，都还年轻，这个国家不值得。”
好家伙，根正苗红的二代都说不值得，这个国家到底烂成了什么样？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值得为之奋斗的。”小夜回道，随即按着文件的手移开了。
“拜托你了，也算对我父亲罪行的一点弥补。”
“嗯。”
离开皇家学院的路上，杰拉德好奇地问小夜，他真的要查清真相吗，这会引来上位者的迫害的。
小夜反问，怎么，你怕了？
杰拉德角色一变，骂骂咧咧，谁怕谁小狗。
……
出发的那天，叛逆之刃所有人都坐在前往穆恩的马车上，包括莎菲雅，除了小夜。
“奇怪，小夜那家伙去哪了？”米娅摇着温蒂的胳膊问道。
“他有点事，要晚一步。”温蒂心事重重，小夜没说，但她隐隐猜到，小夜现在做的事和盖塔有关。
小夜在法厄同河上收集了不少证据，又得到图留斯提供的线索，整理出一份盖塔及其党羽的罪证。
这会他和黑龙军众人正坐在回去西格玛的马车上。
“统帅，这份罪证如果公开，对帝国那帮腐朽的高层一定是沉重打击。”看完材料，皮尔斯欣喜若狂。
除了奴隶交易，他们还拿到了安德鲁大人被陷害的证据，也是帝国高层贪污的罪证。
“可是，要怎么发表？在哪发表？”卡洛斯提出担忧。
“黑龙军不是在办报纸吗？”小夜说道，他留下的方案中明确提到过新闻机构的建设。
“这个倒是有，可我们的报纸一是传播范围有限，二是权威性不够，难堪大任，强行发表只会被打成谣言。”卡洛斯实话实说，令小夜陷入沉默。
“是我想当然了。”
黑龙军没法发表，得换个路子。
“统帅，我还是不理解。”卡洛斯忽然说道：“您又不是帝国的检察官，高层贪污腐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杀了他们收了财产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复杂？”
小夜深深看了眼卡洛斯，这小子立马闭嘴。
“你的问题很有逻辑，我可以解答。”小夜放下材料，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
“为了拉拢中间派。”
“什么？”
“帝国高层并非全部无可救药，也存在不少委身黑暗左右摇摆的迷茫之人，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免与他们为敌。”
“有这么复杂？”
“笨蛋，四处树敌是愚蠢行为，我们要想获得胜利，就必须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对应的，分化敌人的一切力量。”
皮尔斯不解，“统帅你是希望用这些罪证打破帝国的威信，可如果帝国因此醒悟了呢？”
“那不更好？我们也不用再打打杀杀，都平平安安活着不好吗？”小夜白了一眼皮尔斯。
“哦。”
卡洛斯没再说话，中途在绿洲休整的时候他就靠在树下独自发呆。
“怎么了卡洛斯，对我刚才说的话有意见？”小夜忽然出现，探过来问道。
“没有。”卡洛斯果断摇头。
“撒谎。”小夜轻叹，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手下都把情绪写在脸上了，岂能当无事发生。
“你想灭了帝国，为父亲报仇对吧。”
卡洛斯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真是伤脑筋，我从小被亲爹抛弃，不太理解父子之情。”小夜拍了下脑门。
“不过呢，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卡洛斯：？？？
“我的意思是，你父亲希望你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希望你不顾一切为他报仇，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婆孩子能好好活着。”
“嗯。”
“报仇这种事不能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撼动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今的黑龙军总兵力不过五万，远征部队不到一万，而帝国那边想要攻破西格玛只需要十万远征军，不到总体实力的十分之一，差距太悬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夜顿了顿，接着说道：“等时机。”
“时机。”
“我们无法打败帝国，也没必要浪费兵力，未来会有一支军队进攻帝国，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抓紧时间发展，不止是经济和军事，还有舆论。”
小夜深吸一口气，望向茫茫无际的北方。
兽人帝国已经攻破冬日帝国，下一个目标就是霍德尔，霍德尔北方又正好发生饥荒，能否抵挡兽人铁蹄是个未知数。
一只小手拉了拉小夜的衣角，他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看到的是小黑。
“统帅大人，饭做好了。”
“好，来了。”
小夜被小黑引到帐篷里，看到一地的食物时皱起了眉头。
三明治，烤乳鸽，鸡蛋，肉酱面，蔬菜沙拉，野菜饼，有荤有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野餐。
“不好意思统帅，这些食物是我们能做的极限。”小黑低头致歉，出发前姐妹二人信心满满主动揽下厨师的工作，集中最好的食材做出最丰盛的美餐，可统帅大人似乎不太满意。
这些可都是她们能吃过的最好食物了，村长家经常这么吃。
“其他人吃的什么？”
“啊？大家都吃的面包。”小黑老老实实回道，暗暗嘀咕，统帅不会以为她私藏美食分给大家了吧。
“唉，都撤了吧，一起吃。”
“啊？”
不一会，看到和手下们一起享用美食，嘻嘻哈哈的统帅时，小黑小白俩姐妹都傻了。
见到那个又黑又壮的大光头嚼着三明治伸手去抓最后一只烤乳鸽时，小夜急了，给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给老子留点。”
“哈哈哈哈。”
一帮汉子其乐融融，姐妹俩却开始怀疑人生。
“统帅的生活和架子连村长都不如，西格玛不会还没村子大吧。”一个奇葩的猜测在姐妹俩的脑海中浮现。
“你们不吃吗？”夜莺嚼着蔬菜，问道。
“吃吃吃。”
姐妹俩纳闷，小夜也在纳闷，他们从盖塔的船上顺走那么多食物，有必要节约吗？这俩姐妹估计是穷怕了。
深夜，小夜在帐篷里休息，一天的奔波，积累的疲劳使他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似乎触碰到一个清凉柔软的身体。
小夜警觉，反手制服，随即身下传来哎哟一声。
守夜的手下提灯赶来，有了光亮，小夜才看清被他压住的是小黑。
“怎么是你？”小夜松开，倒没怀疑小黑是刺客，她身上没有任何能伤到他的手段。
“统帅，我是来陪您的啊。”小黑委屈巴巴的。
“啥？”小夜懵逼，摸不着头脑，
“陪我干嘛？我又不怕鬼。”
“您是统帅，需要有人解决生理需求啊，以前村里来官，村长都是叫村里的年轻姑娘去陪睡。”
“停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夜想骂人却不知道从何骂起，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拜托，我有女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真的？”
“骗你有钱得？”
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小黑这个笨丫头，不一会又有人进帐篷了，小夜一看，好家伙，居然是夜莺。
“怎么，你也要陪睡？”小夜揶揄道。
“不是，我是来通知你，那个女精灵说话了。”
“什么。”小夜顿时没了睡意，走出帐篷，守夜的几人和小夜敬礼，不过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小夜没有计较他们放小黑进帐篷，他们反而质疑小夜男人的能力，够欠扁的。
女精灵的帐篷里，一道沙哑的声音传出。
“我要见你们的老大！我要见他！”
几个负责照顾她的姑娘不敢靠近，小夜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示意她们先出去。
于是帐篷里只剩小夜夜莺和女精灵三人。
“你就是这帮人的老大？”女精灵看到小夜，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是。”
“送我去穆恩，会有人支付丰厚报酬。”
小夜有些不悦，这位剽悍美艳一体的女精灵也太自我中心了。
“穆恩我会去，但不是现在。”
“必须去，不然就晚了！”
“晚了，会怎样？”
女精灵不说，小夜耸耸肩，转身就走。
“我有重要情报，必须尽快告知莫妮卡大人。”
小夜古怪地瞧了眼对方，之前在帝都不说，偏偏现在莫妮卡回去了才说，真就自己坑自己。
“什么情报，说来听听。”小夜好奇地问道。
女精灵犹豫了一会，缓缓说道：
“兽人部落得到了弗莱姆的支持，组成兽人联军，将对穆恩发动大规模侵略。”
小夜看看卡洛斯，再看看夜莺。
“不可能。”卡洛斯斩钉截铁否定，“兽人部落和兽人帝国不一样，他们就是一群野兽，怎么可能与人族合作。”
“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在收集情报的时候被抓去拍卖。”
小夜眯起眼睛，思绪回到公会战决战。
当时萨洛姆和梅拉乌拉尔确实有勾结，但那是兽人帝国，和西边的兽人部落不是一回事。
最糟糕的可能是，西边兽人部落作乱就是兽人帝国在操控，不行，放任不管的话大火迟早烧到自家门前。
“先回去西格玛，我已经答应莫妮卡小姐带兵支援。”
为了保险起见，小夜派人给莫妮卡送信。
但愿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