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脸都笑抽了,这不比歌舞好看?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一颗青提真正好好砸他脑门上,然后又很巧的落入酒杯中。
不用去看,他就已经根据刚才听到的对话分析出来是谁干的。林娇娇想吃青提,顾北辰说太凉了不能吃,林娇娇就摘了一颗青提砸顾北辰,顾北辰闪开了,这可怜的青提就落在孤鸿脑门上。
“不好意思哈!”林娇娇推开顾北辰,双手合十,向着孤鸿道歉,接着突然发现是孤鸿,这不见到熟人了嘛,激动的忘了顾北辰还隔在中间,热情的打招呼,“没想到是你啊,小帅哥。”
顾北辰本来就被推的恼火,加上对孤鸿有点子仇意在的,单手捏住林娇娇的脸,转了过来,“女人,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
“顾北辰你弄疼我了!”
“不许看别的男人!”
“娇娇,某人的孩子怎么如此弱啊,连个提子都经受不住。他不给你吃,我把我的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宋衍之从果盘里挑出一串青提,端着盘子加入了战场。
“宋衍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的夫人说话!”
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起来了,孤鸿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只能端着酒杯离开,假装要去宋鹤卿那边敬酒聊天。
唇枪舌战不止一处,癫公也不止一个,月疏桐在那和孟浮白尬聊呢,你一句,我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聊着什么。
“聒噪。”披着白狐裘的男人听烦了,冷不丁冒出一句,给月疏桐整不会了。
出于谨慎,她先问了对方的身份,“舅舅,你边上坐着的是谁啊?”
“他是白家的遗孤,叫白君轩!你来之前,就他这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同辈能一起玩,所以性子冷些。”孟浮白暗戳戳的给她打了预防针,“他比你年长十岁,你应该叫他阿轩哥哥。”
月疏桐:“哦~这白家是外公的旧友吧!”
“是啊,白家当年剩这一个孩子了,你们要好好相处,以后就是一家人。”
白君轩超级嫌弃的瞥了月疏桐一眼,便潇洒起身,离开席位。
云哲现在正与别的长老在讲话,主位上只有月疏桐以及看热闹的云知意,白君轩真就连演都不演,直接走了。
“本来啊,你没回来之前就他一个小辈,极品灵根加上炼丹师的身份,在宗门里那可是横着走的存在。”云知意轻飘的挑拨道。
这意思是,月疏桐的出现抢了白君轩的风头,白君轩不高兴了。
能理解,但不接受。
月疏桐没有顺着她的意,表达任何的不满,“您说的是,我会和白公子好好相处的。”
云哲大笑着走过来,“哈哈说的好,你们也见过了。”他显然是听到月疏桐刚才的言论,对此非常满意。
月疏桐:“刚才聊了两句,很和谐。”
云哲问道:“你觉得阿轩怎么样?”
月疏桐继续说着客套话,“人挺好的,像家里人一样亲切。”
云哲大喜过望,“你俩年纪相仿,又都天资聪颖,若是以后能凑成一对,那可就真是一家人喽。”
“外公想的还真远,呵呵。”月疏桐陪笑着,脑子里早就飘过一万句脏话。
她心想:‘难怪白君轩看我不顺眼啊,原来是你这个老登在搞怪。又好面子,又爱乱点鸳鸯谱,可把你给能耐了。’
“这不合适吧!阿轩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外甥女也还年轻,应该多挑挑。”孟浮白出人意料的为她争辩了一句,哪怕这会驳了云哲的面子。
“舅舅说的也有道理。”这一刻,孟浮白简直是她的嘴替,月疏桐自然顺着他的意思附和起来。
云哲语重心长道:“我这也是过来人的经验,外面的再怎么样,也不如家里知根知底的来的好。”
听着这话就烦,云知意在云哲看不见的地方,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的离开席位。
明月高悬,大家酒都喝的高兴,兴致一高,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叫嚣着要与万云宗的弟子比划比划。
比划比划,这可正中云哲下怀,立即让舞女们从舞台上撤下去,准备比武,而这一切又正合了月疏桐的心意。
月疏桐主动请缨道:“今日既然是我的认亲宴,可否由我为咱们万云宗拿下首胜。”
云哲大喜:“好好好,就你上,给他们看看我万云宗的实力。”
先起头的是一个喝的大醉的老头,树皮一样的脸颊,透不出半点醉酒的红晕,佝偻着背,走路东倒西歪的还要弟子搀扶。
“万云宗由我率先出战。”月疏桐脚尖一跃,蜻蜓一样落在荷叶上,踩着荷叶三两下就从席位落在武台上,向所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姑娘轻功真不赖,可能不好打。”
“云宗主刚找回来的小姑娘,年纪才多大,万一打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哈哈哈,怎么派这小丫头上啊,过家家呢!”
“……”
众人三言两语,也不都是全无顾虑,还真没个人愿意上去挑战。
孤鸿捏着酒杯,假装不经意的挑拨道:“管她多大呢,在这里她代表的可是万云宗,赢了她那可是算是赢了万云宗,一个个磨磨唧唧的,是怕了?还没打就被万云宗的名头吓破胆了。”
“对啊,各大宗门苦修多年,难不成是缩头乌龟的,真是笑话!”
“谁怕了!我今天就要赢了万云宗。”第一个经不起激将法的男人出现,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脖子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看着不像修士,更像个屠夫。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是个身材丰腴,妩媚妖娆的女子,眼尾上调,生了标准的美人唇,所过之处,香气怡人,如有花车驶过。
第三位是那老者的弟子,端端正正的一个男子,双眼清明有神,是被他师傅推出去的,事已至此,只能出战。
四个五个六七个,都跳出来要挑战月疏桐。
瞳术估量过三人的实力,三个地仙期的水平,月疏桐抬手邀请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场上输赢,场外概不追究,后果我自行承担。”
想立威,先装逼,只有以碾压姿态展示实力,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
“好一个概不追究,我今天一定要打的你喊娘!”
“一打三,未免太看不起老娘了。”
“既然姑娘自愿承担后果,那王某也就上了。”
壮汉喝了酒,又受了刺激,怒目圆睁的跳起,提起拳头,一个飞跃如炮弹般朝着月疏桐砸过去。见他跃起,又见他落地,攻击的地方只剩空气,拳头砸了空。
“星盘开!”男子没有立即进入战场,而是很果断的使用星盘法器,辅佐战斗。
墨蓝色星盘飞旋在武台顶,蓝色的光幕如囚笼困住场内的人,用无影闪到武台另一侧的月疏桐觉得,星盘之下好像有很多粘稠的液体倾斜在她身上,让她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反观那壮汉,拔出两个板斧,动作迅猛很多,速度快了一倍。
“星雨,落。”蓝色光幕出现流星飞落,精准而密集的砸向月疏桐。
壮汉一把板斧砸下去,被她侧身闪过,另一只又是横着划过,若不是下腰去躲,脑袋都被他砍没了。
致命伤躲过去,但那星雨可就没躲过,落下来的不是雨,是光凝成的针,一根根的尖锐不比,要不是月疏桐谨慎,提前穿了防御的法衣,可真要成刺猬了。
这种时候,当然先切辅助,月疏桐调动一半的灵力用于‘无影’的闪避,硬抗星雨,躲掉壮汉所有攻击,趁其不备,假动作骗他进攻,找准角度用全力一脚将他踹翻。
壮汉一身肌肉不是盖的,她这个踹人的腿都有些麻了,原地齐飞,闪开星雨直追操控星盘的男人。
‘无影’同阶及以下都是无敌的,一息功夫,真都不是星盘男能反应的过来的,就在距离他只有一臂距离时,眼瞅着就要抓住人衣领了。
一道红影盘旋而过,挡住了她伸出的手,是一把赤红色的扇子,扇子飞旋,几根淬了毒的细针甩了出来,月疏桐旋即放弃捉人,极力躲开毒针。
“小姑娘,你怕不是忘了老娘!”扇子飞转落入女子手中,手腕一翻,一甩,又是几根毒针射出,若无瞳术加持,月疏桐真就要着了她的道。
“咻咻”壮汉不声不吭的扔出一把斧头。
粘稠的感觉加重,全身如深陷泥沼,星雨落得更密。
“这是要输了!”
“啊?”
大家都看得出这三个人拿出了看家本领来应战,三人中有两人是江湖出身,战斗经验丰富,招数狠戾,还有一人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实力也不容小觑。
心跳比紧张先到一步,她毅然撤下防身的法衣,一个转身,力度恰到好处的甩向飞旋的板斧,法衣与板斧碰撞,轨迹瞬间变得凌乱,啪嗒一声落地,月疏桐又是下腰躲开毒针,星雨只能硬抗。
拿月疏桐没办法了,不可能,玩扇的女人拔下鬓间的红珠钗,红珠坠落,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绽出大团的红雾。雾气很浓,谁都看不透里面情况。
内里传来铿锵声,似乎是铁器摩擦声,星盘男看不见敌友,怕伤误伤女子将星盘的技能收起,环绕在红雾一周。
壮汉虽然猛,但不莽,没有轻易踏足红雾。
一阵刀剑声后,红雾淡了几分,能看出两个人影,来回交锋。
倏然,头发全散开的女子飞出来,指着红雾内人影道:“雾气的毒都进她体内了,快解决她。”
壮汉一听,这就是机会,提着板斧冲杀入红雾。
“星雨,落。”男子双手结印,悬空控制星盘重开,红雾能看见人影,壮汉与姑娘的身材相差甚远,他能看得清。
“不,不对。”星盘男余光察觉到女子没有继续加入战斗,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定睛一看,脑子闪过一道惊雷,他立即明白了一切,“你是月疏桐!”
仔细看,那个飞出来的女子脸没有问题,但手中没有扇子,衣服也只是个外套,里面穿的还是那件荷花粉的裙子。
不妙,不妙,男子心中警铃大作,雾中二人即刻收手退出红雾。
“晚了。”月疏桐歪嘴一笑,手中多了一把斧头,正是被法衣劫落的那柄,甩飞盘的手法扔向男子,打断了他的施法。
男子躲闪之际,月疏桐已经接触到星盘法器,瞳术断开他与主人的联系,在上面写写画画,注入自己的灵力。
现在该好好用行动教他,什么叫法器不离手。
蓝色光幕上泛起水纹,一圈圈水纹真像有水倾注在三人身上,如沼泽般的感觉挤压着三人胸腔的空气,哪怕是最强壮的壮汉也被困的满脸绯红。
“星雨,落。”月疏桐双唇轻启,一张一合间,光幕顶上出现金色的光箭,已经不是针了,是箭,这下去不会成刺猬,但会成筛子。
百支流星般光箭悬在他们头顶,只隔了一圈的距离。
月疏桐问:“还要继续吗?”
“我们认输。”
刚才的战斗,众人都是揪着心在看,神情一愣一愣的,连呼吸都忘了。
收起星盘,灵力把斧头弄回来,月疏桐脸上的易容也消失。
星盘还给男人,“你的法器很厉害,下次可不要被人抢了,完好无损,物归原主。”
“叔叔你,打架真是粗中有细,力量和技法恰到好处,很牛了。”月疏桐双手奉上板斧,还不忘夸一顿。
最后,她脱下抢过来的外套,送到女人手上,“不好意思哈,姐姐果然是姐姐,风姿绰约,我也只是仿了个形,一下就被看穿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三个人也愿赌服输,非常和谐的离开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