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回？咋的，你还想天天进医院啊？”
老白翻个白眼，拿着苹果去洗了洗，擦干水直接丢回了盛棠手里。
盛棠也没挑，啃了一口，“你别说，比三轮车上卖的甜。”
老白：“那是，花我好几百能不甜吗！”
看了眼点滴瓶，老白拉个凳子过来坐下，思量着怎么开口。
盛棠斜过去一眼，“我住院的事你说的是吧。”
被她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老白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尴尬笑笑。
“你不说他也能知道。”盛棠继续若无其事的啃苹果。
听到这一句，老白算是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那你，和顾六爷……”
“没关系。”
盛棠扯了扯唇角，“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老白点头，“明白。”
顿了顿，老白认真看着盛棠，“棠宝，趁着现在还能脱身，和顾家人撇清关系吧。”
“像他们那种豪门大族，咱们这种人，进去了也是羊入虎口。”
“嗯。”
盛棠淡淡应了声，“你那边呢？”
“嗨，我这儿你就别操心了！”老白无所谓的摆摆手，“挺好的，在青城干夜场生意的，谁不想攀上顾六爷？”
“我这也算是一步登天有靠山了，至于别的……公是公，私是私，六爷也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呵呵，”盛棠哼笑了两声，“你是没听说过他干的那些事，还是装不知道？给了你多少钱啊？叫钱迷了眼了是吧？”
“那……确实是不少钱。”
老白揉了揉一头卷毛，随后略显猥琐的盯着盛棠，“我是叫钱迷了眼，那你是叫什么迷了眼？”
“我没迷。”盛棠白了他一眼。
“没迷眼还是……”
“都没！”盛棠瞪过去，“你烦不烦！没事赶紧滚！别在这儿耽误我睡觉！”
“看你，咋还急眼了呢？”老白鼻子里哼哼两声，眯眼斜着她，“别不是叫我说中了。”
“懒得搭理你。”盛棠侧过身子，专注啃剩下的半个苹果。
老白没再说什么。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顾真真电话打过来，先是关心了她一番，然后说自己要去F国出差，已经在机场了。
盛棠知道是顾均庭安排的，叮嘱她注意安全，说了几句便挂了。
老白给沈言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就问盛棠，“沈言最近在忙什么？昨晚就打不通电话。”
“接了个外包，挺赶的。”
“看来是又缺钱了。”老白放下手机，没再继续打。
盛棠一边打开外卖软件给沈言订餐，一边笑笑，“他什么时候不缺钱？”
“哎我说，你这把你爸妈给你的嫁妆都填他那坑里了，也不怕打水漂？”
“打就打呗！”盛棠一脸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
老白乐呵呵的，“要我说，你干脆将就将就和沈言搭伙过算了……”
盛棠放下手机，“我是七老八十了吗？还将就！你怎么不和他搭伙过？”
老白：“……”
笑嘻嘻，“我有儿子。”
盛棠：“嗯呐，不一定是你的。”
老白被噎了一下，“盛棠，你这么着就没意思了啊！”
盛棠根本没管他那张被气的发绿的脸，打了个电话给沈言的同事。
“喂，小王，沈言在干嘛……睡着了？不用叫他，我给你们订了餐，留的你电话，一会儿你下楼去拿，不用谢，挂了。”
一旁的老白看着她这熟练的操作，满脸复杂，“真不怪我说，搁谁也觉得你俩是一对儿啊！”
盛棠不太走心的点点头，“嗯嗯，上辈子可能是。”
“这辈子不打算再续前缘？”
盛棠：“黄泉路上出了轨。”
老白：“……”
······
盛方中回来的时候看见病房外边座椅上坐着个女孩，想起他走的时候好像也看见她坐在那儿，有些奇怪，就打了个招呼，问她是几号病房的。
丁宁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和蔼的大叔，回了一句，“七号。”
盛方中点头应了声，朝隔了两三个病房的七号病房看了一眼，便推开门进了病房。
后来又碰见过几次，盛方中每次都十分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并关切的询问一句：“你父亲怎么样？”
相较于他的自来熟，丁宁十分冷淡。
“还活着。”
盛方中：“……”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回到病房后，盛方中忍不住和女儿八卦。
“七号病房住着一老头，七十多岁了，听说啊，年轻的时候不正经，抛妻弃子，带着小三跑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盛棠：“……”
盛方中：“那小三骗了他的钱，跟另外一个男人跑了！”
盛棠：“……”
盛方中：“然后啊，身无分文了，这人就只能又回来找他前妻，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谁知道死性不改，竟然把前妻的表妹给拐跑了！”
盛棠：“……”
被迫听了个小作坊连续剧之后，盛棠昏昏欲睡，盛方中却还在意犹未尽，频频叹气。
“你说他这小女儿可不可怜，小小年纪，一个人管这么个爹，太可怜了！”
“你不知道，我遇见她好几次了，就坐走廊椅子上，愁眉苦脸的，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太可怜了！”
盛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嗯嗯嗯……”
门外的丁宁：“……”
······
盛棠在医院住了没两天就烦了，趁着周末盛伽麒回来，干脆出院回了家。
当然，盛方中肯定不会让她回自己那小房子，于是，盛棠被迫落入了棠老师的虎口之下。
好在，棠老师最近忙，周末还要去开会，盛棠便美滋滋的开始了早睡晚起的摆烂生活。
盛伽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盛棠像头猪一样拱在沙发里一边追剧，一边炫零食。
而他们亲爱的爸爸正在任劳任怨的，拖地，做饭，端茶递水。
盛伽麒：“……”
他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吃完了饭，盛棠瘸着腿蹦哒着歪进沙发里，活像条咸鱼翻肚皮，还是撑死的那种。
而盛伽麒却被点名收拾桌子洗碗，完了还得被指挥着给盛棠倒水吃药。
终于喘口气，盛伽麒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
盛方中：“给你姐姐削苹果。”
盛伽麒：“？”
“爸，你干脆给她挂墙上供起来得了！”
盛方中狠狠瞪他一眼，“怎么说话呢！叫你削个苹果这么多事！整天就知道打游戏，玩手机，你姐姐都摔成这样了，也不见你关心关心她！”
盛棠搂着个抱枕，眨巴着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就是。”
盛伽麒：“……”
扶额叹口气，“盛家宝，你真的够了……”
“爸！你看他！”盛棠一听这个名字直接炸毛，指着盛伽麒委屈巴巴看着爸爸。
盛方中怒瞪着盛伽麒，“盛伽麒，你姐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知道让着她？！”
盛伽麒彻底无语，默默端起茶几上的苹果去洗干净，回来之后削皮，切块，插上牙签，递到盛棠手里。
“姐姐，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