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转身跑了出去。墨怀刑跟出两步，转身看向陆正谦，“董事长。”
“去吧！”陆正谦挥了挥手。
墓园旁的行道树下，墨怀刑想要安慰一下甘棠，甘棠率先开了口，“还好，他让你跟过来了。”
墨怀刑诧异，“你不是吃醋吗？”
甘棠愣了一下，嫌弃道：“这个时候，我吃什么醋呀。”
墨怀刑淡淡的“哦”了一声，举目望向墓园中聚集的人群，远远的，看不真切，“我认识的人不多，不碍事。”
原本就是试探，有事正好，没事，也不会减轻陆正谦对他的怀疑。关键不是闯过这一关，而是试探永无止境。甘棠叹了一口气，没敢跟他说方恒的事情，也不想打扰他，独自上了车。
没多久，聚集在墓碑前的人群散去，而陆正谦与众人逆行。甘棠下车走过去，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开始演戏。
“怎么是他呀，前几天我还见过他。”
陆正谦蓦然侧目，“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你开会前一天晚上。”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随着甘棠的描述，陆正谦的脸色越来越黑。
不出半天，就找到了藏在甘棠手机壳里的护身符，并搜出了里面的监听器。
“怎么会这样！”甘棠吓的脸色苍白，“他为什么要监听我？”
“许是救你时，庞楼的话让他起了疑心。”
陆正谦猜测，甘棠便跟着附和，“确实我被庞楼绑架后，他半玩笑的调侃过我，要带上护身符保命。可这护身符，他从洪城开始，就送给我了呀。”
“或许一开始他接近你，就有目的。南江支队也不是没有办过爸爸手底下的人。”
陆正谦亦是后怕，拍着女儿的手感慨：“幸好那天你带着墨怀刑一起去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建峰会利用你，对我做殊死一搏。”
甘棠突然觉得，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优点，想的多，想的太多了。
“糟了！”甘棠猛然站起，“墨怀刑手里也有一个，不会也有监听器吧？”
陆正谦挥手让阿力去办，轻拍女儿肩头，揶揄道：“你还说会会人家，叫人家给算计了吧。”
“你还笑。”甘棠拍他，愧疚的流下眼泪：“爸爸，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那位陈老师对你很重要吗？”
“没事，反正过两个月他也就退休了。他就是想为爸爸做事，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了。”话虽如此，可陆正谦明显咬紧了牙关，恨恨道：“年轻人立功心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甘棠试探问：“爸爸想怎么教训他？”
“慢慢来！”那模样，像是又看到了心仪的猎物。对于心仪的猎物，怎么舍得一枪毙命，而是掌握在手心里，慢慢玩弄，享受。
看他不再说什么，甘棠再待不下去，起身道：“爸爸，我去看看墨怀刑。他呀，弄不好现在房间里哭鼻子呢，担心你怀疑他跟方恒有勾结，我得赶紧过去哄哄。”
陆正谦嫌弃：“一个大男人，这么脆弱。”
“那当然了，四叔和大哥都把他当成眼中钉，他可就全指望着爸爸呢，你要是再怀疑他，他还怎么混。”
“不是还有您嘛，我威风凛凛的少帮主，您一个可抵千军万马。”陆正谦逗她。可甘棠现在没心情陪他玩笑，敷衍两句离开了青龙湾。
朱紫满城会所，甘棠挡着门，不让墨怀刑出去。
“让开！”
“我不让！”
眼看着墨怀刑要将自己推开，甘棠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腰，“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去能干什么？”
“谁让你去找他的。”墨怀刑痛心疾首。
甘棠控诉他：“墨怀刑，要不是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们，他又怎么会想出这么危险的办法。”
墨怀刑无语：“你这是什么鬼道理，他会有危险。”
“能比你还危险吗？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什么事都能扛得住，我不要你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都是担忧与恐慌，好像有多在乎他。墨怀刑莫名的来了一股邪火，“你是怕耽误你去找楚家禾吧。”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甘棠吼道：“他如果死了，我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可以吗？”说完，她突然觉得不合适，失声冷笑，“我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配得上跟你的好兄弟比。”
甘棠让开了门，“你愿意去死，就去死吧。”
“对不起！”他不是怀疑她的动机，只是他从不敢想，她真的在乎自己。墨怀刑解释：“我只是不想他有危险。”
“那他就愿意看着你有危险吗？”甘棠冷冷的直视他的目光：“墨怀刑，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重情义，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怕死，别糟蹋旁人对你的情义。不只是方恒，还有你的老师。”
说完，甘棠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冷风乍起，叶黄花落。方恒的事，终于在一个月后有了结果。方恒因为嫖娼，被停职查办，最后被上级保下，调往瘴气丛生的边境，做边防警。
说是上级，从陆正谦的口中得知，应该是顾及他的父亲。也是因为他的父亲，陆正谦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去入职之前，方恒来了一趟津海。趁他离开之前，甘棠赶到了高铁站。
“陆妹妹，还敢来看我呀。”高铁站入口处，方恒仍是一身休闲的嘻哈风格，悠闲阳光，只是都是黑色的。
“去看谦谦了吗？”甘棠问。
“谦谦不在津海上大学。今天是老师的七七，谦谦在考试，我过来祭拜一下。”方恒笑道：“情报挺准呀，还盯着我呢？”
他指的是陆正谦。
看他那完全不在意的面容，甘棠有点愧疚，“吃饭了吗，找个地方坐会儿。”
方恒看了看表，“我的车还差40分钟就到站了。”
“那不还早着呢，我跟你进站。”甘棠随便买了一张票跟方恒一起进站，就近找了一家快餐店。
“我还真没吃饭，你要吃点什么吗？”方恒站在点餐台前问甘棠。甘棠摇头，找到僻静的角落里坐下。
方恒便给她点了一杯饮料，一起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