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沉还有一个选择。
用完第三支禁药。
“禁药一旦使用会对基因细胞有一定的破坏性，用完和没用完的区别在于，用完后有0.001%的几率能够成功分化出第三次性征，没用完的结果是100%的几率会有禁药后遗症。”
这些是江京舟在那份实验数据上看到的结果。
他告诉江沉，让他自己选择。
病房外。
沈塘站在门口良久。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里面盛着他刚熬好的的瘦肉粥。
他不知道江沉会怎么选择，但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转念又想：狗屁理智！不爱强制爱！江沉要是再敢一个人偷偷跑掉，他就把他关起来，强行标记他！终身标记！
*
三天后。
江沉手里拿到了一份检查报告。
萧衍对基因方面不是很懂，刚好苏浔来了。
实验室的事已经忙完了，正好沈闫要来国外出差一趟，他便一道跟来看看江沉的情况。
“瘦了。”苏浔道。
江沉是瘦了点，但还好。因为醒来后的每一天，沈塘都想着怎么给他吃回来，所以也没瘦多少。
反倒是沈塘瘦了一圈。
江沉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将近一个月，最担心人除了江京舟和萧衍，便是沈塘了。
这导致江沉有种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感觉。
当然，因为喜欢才会用这种方式报答。
“还疼不疼？”苏浔问。
江沉心尖微暖。
他想起自己手术醒来后，沈塘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也是问他疼不疼？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江沉觉得再怎么冷心冷肺的人，听了也会感动。
“已经不疼了。”
苏浔：“这段时间，我有点忙一直没来看你，还好你现在平安无事。”
江沉觉得他能这么大老远来看自己，已经是关怀备至了：“谢谢您的关心。医生说我手术恢复的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苏浔松了口气，然后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检查报告上：“这是什么？”
江沉没打算瞒着。
如果和沈塘在一起，他的家人也应该有知情权，不管对方能不能接受。
他把检查报告递过去：“正好，您帮我看看这份检查报告的结果。”
苏浔的专业就是研究人体基因，这份医学检验报告，他自然看的懂。
刚开始，他脸色还十分平静，可越看到后面，他眉头拧的越紧。
江沉其实也有些忐忑，特别是看到苏浔眉头越来越紧蹙的模样。
“苏叔叔，这份报告的结果怎么样？”
苏浔没有细说，而且专业的词汇，江沉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基因细胞在分裂重组。”苏浔看到报告上的名字，微微蹙眉：“沉沉，你是不是注射了禁药？”
江沉没有隐瞒：“注射了两支剂量。”
苏浔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注射禁药，只把禁药的副作用和后遗症大致说了一下。
他的说法和江京舟差不多，又问江沉：“你注射多久了？”而后自顾自的说道：“从细胞分裂的程度来看，应该有半年左右了吧？”
他再次蹙眉，前段时间的禁药事件曝光后震惊全球，也备受社会各界的关注。
其中自然也包括苏浔。
他本就是研究人体基因方面的，为此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禁药。
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在人体基因上为了寻求突破，去查阅过有关禁药的资料。因此他很清楚，禁药的一个疗程是三支药剂。
江沉注射的两支，那么他手里就还剩余一支……
“你怎么这么傻？禁药的危害很大，即便分化成功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后遗症之类的。”
江沉没有说话。
他既然决定用禁药，自然是了解过禁药的。
当时，他只想与江家同归于尽，所以决定和徐东阳合作。
之前离开国内的那三个月，他一直待在江家就是为了找到禁药的具体位置。
那个地下实验室，他进去过，也见过失败品……
“苏叔叔，你能看出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吗？”
苏浔又反复看了一遍：“后遗症都是慢慢体现出来的，因为细胞分裂需要过程，最终会重组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就目前这份检验报告来说，你的内分泌腺体功能已经被打乱了。内分泌组织也将受到影响，比如生长发育，影响生*功能。内分泌紊乱导致心情暴躁，失眠多梦等。还有可能令腺体丧失功能，比如肾上腺，过多分泌激素，信息素减弱或消失……”
江沉闻言，脸色微白。
其实，这些后果他都有猜到。
甚至在想，哪怕失败了，腺体丧失信息素也是好的。
可现在，他脑子里想的是，如果没有信息素了，沈塘怎么办？
他的易感期怎么办？
他闻不到自己omega的信息素，也无法在最需要的时候被安抚。
他一辈子都只能靠抑制剂度过……
苏浔想安慰他，江沉道：“您可不可以先暂时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他要重新考虑清楚。
苏浔明白他的意思。
*
江沉原本还想冒险做第二次手术，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沈塘不想他再冒险，那就不冒险了。
沈塘让他谨遵医嘱乖乖地再住院三个月养好身体，他就没再提出院的事。
直到三个月后，医生主动表示，他们可以出院了。
是的。
他们。
沈塘也在医院里陪他住了三个月。
准确的来说是整整五个月。
之前某人还说医院里又脏又臭，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就头晕眼花。
沈塘自己都觉得，他好像真的爱惨了江沉……
回到国内时，已经是初秋了，一下飞机就能感觉到热气腾腾的气息。
算起来，他们好像是在这个季节认识的，也是在这个季节再次相遇的。
沈塘一个不喜欢燥热天气的人，突然就爱上了这个季节。
江京舟没有跟着他们一道回国。
他说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如果他们结婚的话，他一定回来。
飞机二十多个小时。
人都倦了。
江沉是要回自己家的。
至于沈塘……
“我可以跟你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