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再昊在脑子里，想了九九八十一种死法，可最终他哥只是冷哼一声。
阴阳怪气地说道，“呦，不知道你还挺念旧啊，八百年前的人，还一直有联系。”
“最、最近才联系上的。”宋再昊干巴巴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去瞅他哥。
顺手按灭了手机屏幕，尽量不让那“碍眼”的名字，出现在柳岸眼前。
真不是他怂，而是柳岸这人旁人不了解，他这个弟弟可熟悉得很。
柳岸对待爱情是那种要么爱，要么恨，没有任何折中选项的人。
蒋星洲就是柳岸的雷区，在他们刚分手的时候，提一次炸一次。
可也只是对蒋星洲才这样，柳岸表面看着高冷，其实内心极其柔软。
当然，在社会上待了那么久，他可以和人虚与委蛇，也可以和人勾肩搭背，攀交情，一口一个老哥，一口一个老弟。
要是他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觉得在柳岸的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但这都不及他在爱情中付出的千万分之一。
当柳岸真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那种浓度的爱恋能让人光是靠近，就觉得幸福。
只是这样的柳岸，宋再昊已经十多年没见到过了。
现在的柳岸平等的、冷酷的对待每一个追求者。
偶尔人家追得太上头，他也会和人吃上一两顿饭，再委婉的拒绝。
宋再昊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电梯门已经快要关了。
眼前是一楼大厅，还有柳岸冷酷的背影。
柳岸问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继续问，电梯门一开，就大跨步地往外走，也没理宋再昊。
宋再昊赶忙伸手挡住即将要关的电梯门，几个大步跟了上去，压低声音焦急解释。
“哥，我真不是故意联系星哥的，你也知道我之前调查过孟程东，可能碰到了他的痛点，星哥他是来提醒我别什么危险都……”
柳岸一个急刹，宋再昊没料到，跟的太紧，直接撞到他哥身上了。
给柳岸也撞个趔趄。
他眼中带着怒意，“你刚才说什么？”
宋再昊支支吾吾，“就、就是我不是故意联系星哥。”
“我管他做什么，我是问，为什么你要调查孟程东，为什么还会有危险？”
“呃……”宋再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哥也牵扯进去。
柳岸看他这样，板着面孔训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孟程东那么忌惮，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记住，该停的时候就停，别把自己的命当你一个人的。”
虽然语气很凶，但听得宋再昊心窝里一暖，赶忙点头应承下来。
训完人，柳岸又转身往前。
透过玻璃大门，可以看到柳岸的助理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
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
之前柳岸的司机已经被开除了，现在基本上都是助理做所有的事。
这助理沉默寡言，但做事利索。
宋再昊沉默地陪着柳岸往前走。
柳岸停下脚步，嫌弃地看他，“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工作不够饱和吗？”
宋再昊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踌躇地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
“哥，你会为一个人自杀吗？”
“自杀？”柳岸停下脚步，满脸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看着宋再昊。
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担心我为蒋星洲那个渣男自杀？”
“不、不是。”宋再昊赶紧摇头，赶忙左右看了看，还好这个时候大堂没人。
前台和保安看他们压低声音说话，也自觉的低头，离他们远了几步。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小心怀了孕，结果发现枕边人竟然是个隐藏得特别好的大渣男。”
“不负责任就算了，还厚颜无耻的做了很多坏事。可你就是喜欢他，你会为这样的男人自杀吗？”宋再昊问道。
柳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咬牙切齿。
“宋再昊，你是在耍我吗？这什么鬼假设。”
宋再昊却异于常人的固执，眼中有他看不懂的认真。
“你会吗？”
柳岸莫名其妙被他的情绪影响，虽然心中不爽，翻了个超级大白眼，但还是开口回答。
“第一，自杀这件事就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选项上。这世上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值得我浪费自己一条命。”
“第二，比起自杀，我更想做的是，想办法杀了那渣男，就算杀不了，我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三，不管是这个假设中的大渣男，还是蒋星洲，还是你，现在这一刻，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柳岸冷酷说完，扭头就走。
宋再昊眼中情绪复杂。
是这样的，他哥从来就不是会选择自杀的人，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行。
那他上一世的死，就一定有隐情。
宋再昊看着他哥快步走了出去。
因为走太快，还踉跄了两步，他的助理紧张的伸手要扶，被柳岸挥手挡开。
宋再昊的视力很好，哪怕隔着一层玻璃门，隔着一小段距离。
他还是看到了柳岸有些颤抖的背，和慌张钻到后座的样子。
助理关上车门，遮掩了柳岸所有的情绪。
宋再昊兜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他看着柳岸坐进了车后座，车开始缓缓启动，这才接起了手机。
对面还是蒋星洲，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
“宋再昊，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干什么不好，你个小崽子竟敢让人偷摸查我？你……”
“刚才和我哥在电梯里。”宋再昊打断对面的话。
对面一时哑了口，好半晌才问道，“他……还好吗？”
宋再昊想着柳岸看到蒋星洲的名字后，隐隐泛红的眼眶。
无论他如何故意用炸毛掩饰脾气，如何表现得不屑一顾，可情绪最做不得假。
宋再昊太熟悉他了，只因为看到、听到了蒋星洲的名字，他哥就已经乱了阵脚。
宋再昊走到了大厅一旁的休息区，有些疲惫的坐了下去，捏了捏鼻子。
“不好，很不好。”
“他怎么了？生病了？有人照顾他吗？”对面传来紧张的询问声。
“要不要去医院？他最怕打针的，他……”
“星哥。”宋再昊再一次打断对面突如其来的惊慌无措，语气也变得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