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司曜伸手抹去她腮边不断掉下的眼泪，柔声安慰她：“没事的，你总要学会长大。”
颜瑟拿着照片，无助的向他伸出手，要他抱她。
这一抱，殷司曜觉得整个心都要融化了，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温柔的力量。
“我不否认自己自私，颜瑟，我只要认定了一个人，那就会拼劲全力去争取。我刚才说的为了你付出了代价，不是想要夸大自己，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没有爱过谁，只是凭着对你的感情在靠近你、保护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这种心情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
感觉到怀里她的身体没有颤抖得那么厉害后，殷司曜如同跟一个老朋友聊天一般，对她娓娓说来。
等到她的呼吸慢慢均匀下来后，殷司曜微微动了动酸麻的肩膀，她也没有动静，这才反应过来她是睡着了。
把人抱到床上去，盖好被子调暗灯光，自己拿出医药箱清理被她咬破，渗出的血渍已经凝固了的伤口。
清晰的牙印在他的颈间处不由得惹人遐思。
颜瑟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殷司曜在隔壁书房里办公，卧室的门半掩着方便他能及时听到她的动静。
但殷司曜一处理起事情来也会十分专注，就像此刻这个视频电话打了好一会儿了，对方犹豫了几次才委婉提到：“您那边是有小孩在吗？”
殷司曜一顿，精神放松后忽然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啜泣声。
“抱歉，我先去处理一下。”殷司曜马上起身。
颜瑟从梦里醒过来，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迷茫和无助让她生理性的忍不住大哭。
“没事没事……”殷司曜打开灯坐过来，像安慰刚午睡醒了的孩子似的，拿出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
颜瑟没说话，哭了一会儿后又躺下。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殷司曜疑心她又发烧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倒也还正常。
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来，又暂停了手头上的工作，打算安心的陪她。
但颜瑟并不领这个情。
安安静静的喝完水后，眼里带着祈求性的目光望向他：“我该怎么办？”
殷司曜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颜瑟咬了咬唇，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央求，“殷司曜，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殷司曜捏捏她的脸，宠溺一笑：“别想这么多，现在你叔叔、父亲，还有我，我们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只要维持现状不去打破，那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该学习就学习，想拍戏就拍戏，我也不再阻止你喜欢陆宴丞还是谁。留下来吧，你父亲努力了这么久，甚至跟我定下和你的婚约，都是为了保护你，你就当体谅他的苦心吧，也许他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什么了。”
颜瑟怔怔的听完，又抬头望向他。
殷司曜撇开她额前睡乱的发丝继续说道：“半年前他不确定让你跟我结婚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幸运的是，半年后此刻的我得到了他的信任。我向他承诺，会爱护你一辈子。”
他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脸眼神有瞬间的心痛，“颜瑟，我不强迫你现在或者是以后一定要跟我结婚，你可以自由地待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慢慢自证对你的承诺的机会，好不好？”
颜瑟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任殷司曜所说的一切，可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殷司曜也不打算逼她现在就答应下来，他知道现在的状况颜瑟只要稍微冷静下来也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她是有些搞不清楚背后的复杂状况，但也不代表是真的傻。
颜瑟抱着被子沉默了很久，最后拿起床头柜上她和父母的合照，问他：“爸爸有跟你说什么别的话吗？”
殷司曜仔细回想了一下，轻声道：“他叮嘱我好好照顾他的女儿。”
“别的呢？”颜瑟追问。
殷司曜顿了顿又说，“他说你脾气上来的时候也会很倔，但也不是听不进去道理的小孩，说你大部分时间都很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自己去弄明白，让我多给你一些耐心和包容。”
殷司曜说完，颜瑟转头看向她，眼神动了动，最后也没说什么。
她似乎知道这只是殷司曜编出来让她安心的话罢了。
殷司曜问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颜瑟摇头。
“饿了吧，我给你点个外卖，你最喜欢的披萨和奶茶怎么样，就店长会亲自给你画一张卡通人物卡片的那家？”
颜瑟摇头。
殷司曜捏了捏她的手，又笑道：“那我点吧，突然有点想喝奶茶了。”
一向对甜腻的奶茶和快餐敬谢不敏的殷总忽然说想喝奶茶了，颜瑟明白他的心思，但情感上却一片麻木。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耗这些事情。
殷司曜抽空跟皓岚一起吃了个饭，皓岚看着他脖子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牙印问：“颜瑟咬的？”
殷司曜没有答话，而是拿上一旁的围巾重新围到脖子上。
皓岚笑话他：“欲盖弥彰。”
殷司曜知道皓岚不是个要关注娱乐新闻和时事的人，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但他也没想此刻说破。
“她最近心情不好，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恹恹的，也不肯吃东西。”他皱着眉寻求她的建议。
皓岚挑眉打趣道：“我怎么听你的描述，想起了小时候那只被你养死了的小猫，也是恹恹的躲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也不吃东西，最后就……”
眼看殷司曜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皓岚及时回正，“开个玩笑嘛，让你别这么拧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说完，皓岚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忽然又提到：“诶，你怎么没带她去妇产科查一查，她这个症状有点像怀孕初期……你这是什么反应？”
殷司曜整个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恐地隆起背脊和全身的毛发。
回想起他强迫颜瑟那次，也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不会真的……可是这段时间她心情一直就没好过，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这个样子能接受得了吗？
回去的路上，殷司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比起要为人父亲的激动和喜悦，殷司曜更担心她的心理和生理状况。
他应该想办法帮她好起来，哪怕是没怀孕，他也该这么做的。
皓岚说好好跟颜瑟沟通一下，也别瞒着她偷偷做检查，有事好好沟通。可殷司曜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有时间多陪陪她吧，小女孩嘛，你认真去哄的话应该也不难。”皓岚建议道。
殷司曜顿了顿，忽然问道；“我要怎么哄她？”
皓岚想了想，却一个答案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