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朝着朱氏冷哼一声：“夫人，老奴与朱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
朱氏嗫嚅着辩解道：“那我作为朱家的女儿，更没理由杀自己娘家人......”
余氏闻言嗤笑一声，接过话来：“没理由？姑奶奶的理由可大了去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周文通。
听到案件有了眉目，高兴之下便一直急着搜集证据，倒是忘了问一声，朱氏究竟因何杀人。
“余氏，你此话何意，详细说来。”周文通道。
余氏答了一声“是”，转头又看着朱氏，一字一顿道：
“大人，朱氏之所以要杀朱家人，是因为朱家人知道她杀了人！”
堂内堂外所有的人顿时都懵了。
只除了穆子月。
穆子月唇角一抹浅笑，静静的听着堂上堂下的动静。
片刻的安静之后，“哗” 一声堂内堂外同时炸开了锅。
“什么？什么意思这是？这话里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怎么放在一起我却听不明白？”
“我也没听明白，你们，有听明白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哎呀，这朱氏究竟是杀了多少个人，把人都弄糊涂了......”
堂外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你问我，我问你，都想搞清楚余氏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堂内两侧的衙差，以及旁边等着的其他人，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谢安和谢辰逸父子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朱氏。
就连谢锦初也偏过头去看朱氏。
外人听不明白，他们却能想到许多......
一直以来，他们也很奇怪，朱氏为何总是对朱家人一忍再忍......
张京墨放声大笑：“这，这真没想到，本官这前丈母娘还是个人才，杀人的奇才！”
大堂正中坐着的府尹大人周文通，也侧过头去问成国公：
“国公爷，您可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成国公皱着眉头道：“本公没听错的话，这是说，是说朱氏是个杀人惯犯？”
“肃静！肃静！”周文通使劲的拍着惊堂木。
一直到手都拍得麻木了，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余氏，你继续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周文通这么一问，堂内堂外顿时又落针可闻。
众人都伸长脖子等着余氏接下来的话。
“大人，当年原本与侯府定亲的是朱家的大姑娘，朱氏只是朱家的二姑娘。可就在大姑娘与侯府世子成婚的前几日，突然就死了。”
“之后朱氏才有了嫁进侯府的机会。大人可知朱家的大姑娘是如何死的？”余氏卖了个关子。
成国公抢先说道：“这个，本公知道，当初朱家的大姑娘是因染了顽疾，不治身亡。”
当年老太君与侯府的老夫人交好，对于此事，老太君是提起过的。
余氏冷笑一声：“没错，传出去的说法是朱家大姑娘命不好，眼看就要嫁入高门了，却染了恶疾治不好。其实根本不是！”
众人紧紧的盯着余氏。
连谢辰逸和谢锦初也不错眼珠的盯着余氏。
“是因为朱氏嫉妒大姑娘，所以下了黑手，大冷天的天，将大姑娘推入池塘淹死了。”余氏道。
堂内堂外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包括穆子月。
其他人此刻或许无法相信余氏说的话，只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让人送余氏母子来大堂喊冤的。
也交代了一切只要说实话即可。
在这一点上，余氏没必要撒谎。
只是，从前她猜到朱家大姑娘的死，定然与朱氏有关。
却全然没想到，朱家大姑娘竟是被朱氏亲手所害......
那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亲姐妹......
“啊，竟有这等事？真是不可思议......”大堂上的周文通和堂外的百姓一样惊讶。
朱氏听着这些话，急红了眼，朝着余氏吼道：“你胡说，胡说！”
爬起来就要扑过去堵余氏的嘴，却被一旁的衙差眼疾手快的摁住了。
余氏看着朱氏继续道：“我胡说？当时朱家的老太爷意外撞见，亲眼看到这一幕，老太爷气得大病一场，还狠狠的罚了你，你难道忘记了？”
“后来你以死相逼，闹着要替姐姐嫁入侯府，老太爷虽然气恼，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刚死了一个女儿，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也去寻死，便答应了。”
“对外只称大姑娘是得了顽疾没了，还找了人去侯府说和，终是成全了你......后来你出嫁没多久，老太爷便连病带气的，驾鹤西去了......这些，你全都忘记了吗？”
谢辰逸和谢锦初，看着朱氏，双双红了眼眶。
余氏说的真切，他们多少是信了的。
谢锦初颤声问道：“母亲，这，这是真的吗？”
朱氏“啪”一巴掌甩在谢锦初的脸上：“怎么，连你也不信母亲了吗？”
转头发疯似的朝着余氏道：“你满嘴谎话连篇！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她当年写的“悔过书”，在老太爷死后，已经偷出来毁掉了。
何况，朱家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证据？
余氏苦笑了一下：“只可恨，你亲笔写的悔过书，在老太爷葬礼的时候，被你趁乱偷走毁掉了.....”
朱氏也笑起来：“哼，又是一派胡言！”
余氏忽然朝着堂上道：“恳请大老爷让人扒了朱氏的衣服！”
听着两人说话正出神的周文通，猛然被这句话惊住了。
“扒，扒衣服？你，你确定这和案情有关？”
余氏的话，让周文通瞬间疑心，这余氏是否真的精神不正常。
旁边的成国公也是老脸一红。
正审着案，两人正对质呢，这怎么突然的要扒衣服了？
堂外许多人也在小声议论着：
“这可真是怪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扒衣服......”
“这余氏说话，有没有个谱，可别真是个疯的......”
朱氏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府尹大人，国公爷，民妇说她是个疯子，你们不信，你们听听，听听她说的疯话，赶紧让人将她拖出去！”
谢辰逸也满脸涨红：“大人，这公堂还是不是公堂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在这里胡说八道？请大人为我母亲做主！”
周文通一拍惊堂木：“余氏，大堂之上，休得胡言！”
余氏却道：“大人，证据就在她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