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安话音未落，左兰亭突然停下脚步把她放了下来。
摄像老师被左兰亭先前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非人速度落在了后面。
没有嘈杂的人声，没有晃眼的拍摄灯。此处一片黑暗的寂静，唯一的光源只有席亦安手中的手电筒。
脚下的雪花嘎吱作响，席亦安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左兰亭：
“生气了？不至于吧，你看我都没有把鼻涕糊到你衣服上唔！”
话还没说完，一张纸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擦干净再跟我说话。”
没有光源映照，左兰亭的大半身子都隐没于夜色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席亦安自然无法见风使舵。
看着表面上乖乖低头擦鼻子的席亦安，左兰亭心底好像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丝丝缕缕的失落感藤蔓般从裂缝中探头生长，最终裹挟整颗心。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孩不止她表露在外的那样幽默潇洒。
她的潇洒来源于不在乎，她的幽默历经千帆后的随性。
席亦安像风，像飞鸟。
一切在他看来的撩拨只是她无意为之，亦或是单纯想捉弄人，没有掺杂任何旁的情愫。
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在某处久留，她的生命属于自由。
可是他偏生想让这缕风、这只鸟为自己驻足。
如果他一直守候在一步之外，是否有朝一日能得到她的垂青？
“席亦安。”
左兰亭眼眸低垂，浓郁的情愫在眼底翻涌，切冰碎玉的嗓音落在料峭的寒风中尤显泠冽。
“啊？”
席亦安收起纸巾愣怔抬头，恰巧落入一片幽深的湖。
他又要说什么？
左兰亭突然握住了她的腕骨，修长的手指带着少见的强势划过掌心钻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好像风雪都停滞。
“你……我在你眼中，如何？”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紧张，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是什么问题？”
席亦安哑然失笑。
“回答我。”
左兰亭薄唇微抿，目不转睛地盯着席亦安的眼眸，执着地在一片虚无中寻找答案。
“人美多金？”
不清楚对方只是想听彩虹屁还是单纯找她茬，席亦安试探性开口。
左兰亭容貌优越资质风流，身形挺拔好似玉山倾倒，即使是见过三界无数美人的席亦安对这张脸也不由得赞一句“好颜色！”。
“还有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左兰亭收紧手指，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几分。
掌心里属于席亦安的脉搏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左兰亭清楚，甜言蜜语只是席亦安的武器，不是她的真心。
她就算对头猪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还有……阴晴不定不近人情？”
席亦安瞅了一眼左兰亭的脸，小心翼翼开口。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喜欢彩虹屁专门找骂吧？
那是什么绝世抖m受虐狂啊？
但想到他可能是升级变异觉醒大boss，席亦安一激灵打了个冷颤。
算了，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只要给钱左兰亭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再说。”
左兰亭稍稍用力，席亦安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与此同时，古井无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隐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想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