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就开始默默盘算沈家如今的产业构成。
沈瞎子占据四成。
沈家老大，沈东，占据两成。
沈家老二，沈家成，占据一成。
沈家老三，沈立业，占据一成。
亚楠的小姑，沈云，占据一成。
最后的一成，在沈家的那位三爷手里。
倘若想要在沈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那产业占比就要超过五成。
也就是说，除了沈瞎子手里的那四成产业，其他的，都要攥在手里。
或者说，这占据六成的人，要都站在沈瞎子的对立面。
学姐的小姑还好说，毕竟，她跟未来的老丈人本就是一脉。
沈家老三...
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若是忽悠忽悠，多半能成。
至于那位沈家老大...
暂时摸不清根脚，如若只是单纯的蠢，看不清形势，顾川倒是有些把握说服。
若是他已经跟沈瞎子沆瀣一气。
那就算顾川做什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因为这两人手里的产业加起来，就已经达到了六成。
不过，看眼前这情形，顾川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不算很大。
或许，那位沈家老大只是单纯的蠢。
至于最后的那位三爷...
顾川连人都没瞧见，自然就无从谈起了。
“沈家的形势，的确有点麻烦。”
顾川分析完后，感觉有些头大。
可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乍现。
“既然他们能收购学姐老爹的产业，那岂不是说，也能反过来收购沈瞎子的产业了？”
听到这话，陈剑锋，古河等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都快自身难保了，竟然还在琢磨着怎么收购其他人的产业。
古河闻言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尝不是一种破局之法。”
“簌簌簌”
就在顾川思索如何破局时，忽然，后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后，他好奇的回头望去。
接着，就见礼堂的大门被人推开。
“哒哒哒”
下一瞬，就见三五人影穿着行政夹克走了进来。
这一刻，偌大的追悼会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朝那边望去。
甚至有人已经站了起来。
局部影响大局，有人起身，便有人跟随。
不多时，偌大的礼堂位席上，所有人竟然全都站了起来。
顾川见状，眸中不禁泛起几分诧异。
心想，这几人什么来头，竟让在场不少商界的大佬，都起身相迎。
甚至，脸上还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
于是，他也跟着起身，朝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很快，他便将视线落定在那三五道步入现场的人影身上。
尤其是，当顾川看到，那几人迈步走进礼堂，大门就自己打开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
某个电视剧中的场景。
李达康书记走路带风，走到会议室门口，两扇门，便‘自己’打开了。
接着，会议室中，所有人齐刷刷的都站起身来。
那一刻，顾川第一次嗅到了权力的味道。
而眼前的情形，亦如他当初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场景，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亲眼见证后，那种对权力的感受，更加的具象化了。
顾川站在人群中，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句话。
‘那年十八，站如蝼蚁——’
尽管只有三五人影，可却让整个礼堂会场都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行注目礼。
甚至就连追悼会现场的沈瞎子，此刻，看到那几人后，脸色也是变得肃穆起来。
顾川打量过去，那五人中，为首的是个老者。
估计已年过耄耋。
头发已经花白，却不见稀疏。
脸上虽有褶皱，可精气神却是不减。
个头挺高，约莫有一米八左右，腰杆不见半分佝偻，反而异常挺拔。
一双眼瞳，布满了俗世沧桑浸染后的浑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搭配一条黑色长裤。
脚上的鞋亦是黑色，是一双很朴素的布鞋。
手里，还拄着一根棕黑色的拐杖。
就是这样一个穿着很是平平无奇的老者，却好似黑夜中行走的一盏明灯。
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就是张家当代家主的父亲，张林。”
见顾川眸中泛起懵懂之意，身旁的红袖低声解释道。
顾川闻言，神色微微动容。
“果然是张家人。”
红袖言语一顿，又是开口道，“这位老爷子，是江老太的同辈人，今年应该...”
“八十六岁吧。”
“虽然他已不是家主，可张家的大事，却都需要他的点头。”
顾川点点头，表示了然，随后，又有些好奇问道。
“这老爷子，看上去精神头很好，年轻时当过兵？”
红袖点点头，“老爷子不仅当过兵，还参加过战争。”
“外敌入侵，内战，他都曾经历过。”
“是真正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顾川听到这话，瞳孔不由得一缩。
显然是没想到，这位张家的‘太上皇’，竟然还经历了战争。
难怪...
这老爷子不仅精气神好，那眼神里，是真的能看到杀气的。
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虽是初次相见，但顾川心中，不禁对这位老爷子，肃然起敬起来。
“战争结束后，老爷子授勋，获得了少将军衔。”（纯属杜撰，请勿当真）
红袖于是开口。
听到这话，顾川的神色再度动容。
他之前只是听说，张家在政界颇为势力，却没想到，能...
达到这般地步。
开国少将！
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代表着多么沉重的分量可想而知。
也难怪，张家能稳居这九门之首的位置。
有这老爷子坐镇...
张家居于九门之首并非张家的荣耀，恰恰相反。
能跟张家并称九门，对其他八门来说，反倒才是荣耀。
“只是，这老爷子平日里极少露面，没想到，今天竟然来参加江老太太的追悼会了。”
红袖盯着那位老爷子，有些诧异道。
按照道理讲，张家能派家主过来，对沈家来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其他家族发生大事时，张家，都是派遣族中人去表达关切与慰问。
顾川闻言，思索片刻后道。
“或许，也是来送江老太太最后一程的吧。”
毕竟，那个年代的人能活到今天的，已经很少了。
看着同代之人凋零，内心难免会生出感伤。
等曾经的所有人都离开后，也就意味着，属于他们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就好像曹老板说的那句话...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pS：谢谢大家的礼物，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