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雪喝完酸奶后去厨房做饭，等排骨炖熟，羊肉汤煲好，清蒸鲈鱼出锅，又炒了两个蔬菜，一一端上桌后，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
还没摘掉围裙，电话响，姜雪小跑到沙发旁，笑着拿起手机。
原以为是肖禹笙来电，结果是白羽舟的微信语音。
脸上笑容依旧，姜雪一边摘围裙，一边接通，打开免提，手机放茶几上，“喂，舟舟。”
“你在哪？”
姜雪把围裙挂到厨房，走回沙发前落座，声音轻快，“在家里，香江花园，怎么了？”
对面沉默几秒，白羽舟问，“看热搜了吗？关于肖禹笙的。”
姜雪在厨房忙乎了快两个小时，一直没看手机。
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听到白羽舟小心翼翼的问话，姜雪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说的热搜，和女人有关。
没回复，姜雪直接打开网页头条，一眼看到置顶的加粗黑体字，【肖禹笙与女友高调亮相，婚纱照什刹海取景】，指尖轻点那个刺目的标题，一张张唯美的高清照片呈现在眼前。
一身西装的男人身材和相貌她都太熟悉绝不会看错，是肖禹笙没错，他对面身穿婚纱的女人年轻漂亮明媚张扬。
只一眼，姜雪视线就模糊到看不清下面的配文。
“姜雪？”白羽舟轻声喊她。
“嗯。”姜雪捂着嘴应声，已经很小心很克制，但白羽舟还是听出她哭了。
又是一阵沉默，白羽舟说，“虽然有照片有文字，但我还是不相信肖禹笙会做出这种事。”
前天晚上他们刚在一起吃过饭，肖禹笙看姜雪的眼神，绝对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的宠爱和占有，男人最懂男人，白羽舟一看便知。
此刻看着网上突然出现的信息，白羽舟打心底很难认同。
姜雪沉默。
其实，她也不相信肖禹笙会和一个女人出现在热搜上，而且还是一个身穿婚纱的漂亮女人。
他说今天去京市开会，很忙，晚上回来的晚，但是一定会来陪她。
擦了好几次眼泪，才看完满屏文字，姜雪紧咬下唇，泪意才再次上涌。
白羽舟听着她细微的抽泣声，心疼的很，“我过去找你。”
“不用。”姜雪回的很快，“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白羽舟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终是说，“姜雪，我有个比较私密的问题。”
手机放在茶几上，姜雪窝在沙发里失神。
没听到回应，白羽舟深吸口气，问，“你和肖禹笙，你们有没有......”
做过？
最后两个字，白羽舟说不出口，毕竟男女有别，他可以站在男人角度帮她分析问题，但有些话还是不太好问。
姜雪慢半拍反应过来他意思，重新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珠，轻轻回了句，“没。”
白羽舟明显松了口气，想说那就好，但似乎又意识到问题所在，诧异蹙眉。
“姜雪，站在男人看男人的角度，说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男人往往体直口快，想要什么几乎立刻付诸于行动，尤其在感情上。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最先有反应的就是身体，说出来可能你会觉得很低等，但这也是男人面对爱人最诚实的表现。”
“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智商往往趋于小学水平，直白的说，就是想拥抱，想亲吻，想和她更进一步。”
“从肖禹笙看你的眼神、和你说话时的语气以及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我确信他很喜欢甚至很爱你。”
干咳一声，白羽舟继续说，“难道，他就没提过，更进一步的要求？还是，他身体，咳咳，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雪此刻脑袋里空空的，白羽舟说一句，她听一句。
顺着白羽舟的思路，开始慢慢回想两人近期相处的点点滴滴，想找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白羽舟已经不指望姜雪给他回应了，自顾自往下分析，“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不想要更多，男人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物种，尤其是肖禹笙这样身在高位的男人。”
“所以，你们至今没有更进一步，排除他的身体因素，就只剩一种可能，你拒绝了他的要求。”
“顺着这个思路，网上突然出现的热搜，大概有三种解读，第一，子虚乌有，纯属胡编乱造，他就是碰巧闯入镜头，也和那个身穿婚纱的女人没有丁点关系。”
“第二，肖禹笙故意制造热点，为了引起你的重视，让你有紧迫感，以便更快更好的接纳他。毕竟，他要是不同意，这么沸沸扬扬的消息也不可能全网置顶。”
“第三，他忍不住，找了别人，或许没有真情实感，但却能解燃眉之急。”
半包纸巾抽完，姜雪听着听着，更说不出话了。
“姜雪？你在听吗？”白羽舟看一眼屏幕，不确定的问了句。
“嗯。”
听筒里闷闷的回应几秒后传出，白羽舟轻叹一声，“我能想到的都说给你了，如果他真的和别人有染，你也别太难过，这样没毅力没定力的男人分了也罢，正好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不过，做决定前，最好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万一真的是误会呢？”
“所以，你先别哭，一切等他回来，当面说清楚，再做定夺，需要我过去随时打电话，我晚上不关机。”
眼眶酸涩到挣不开，姜雪微微仰头呼出口气，闭着眼睛轻声说，“谢谢你，舟舟。”
白羽舟又安慰了几句，姜雪主动提出想一个人静静。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姜雪拿着毛巾坐在阳台吊椅上发呆。
挂断电话后，脑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完全占领了她的身心。
白羽舟说得对，如果肖禹笙不同意，那些照片根本不可能挂上头条，所以，是他默许的，还是他授意的？
明明从巴黎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在稳步攀升，他每天都会亲昵的搂着她亲吻，宠溺的捏她脸颊，揉她发顶，陪她学习，牵着她的手散步，给她置办家具，陪她一起暖房，甚至晚上搂着她一同入睡，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脑中一瞬闪过昨晚书桌前的一幕，似乎某一刻，肖禹笙忽然就停下了。
仔细想了一下，从她胳膊垂落的那一刻往后，他就没在继续拥吻。
有了一个点，很快想到更多点，进而连成一条线。
似乎，肖禹笙每次停下亲昵举动，都是从她双臂挡在身前那一刻开始的。
最初是条件反射，那时姜雪还会偶尔想起曾经姜强东父子带给她的惊恐。
后来是无意识，在他或热烈或温柔的拥吻中，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不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过往。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无意识的推拒，把他推入另一个女人怀抱？
可是，她虽然很紧张，还有一些怕，但如果他想要，自己是愿意的。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不然，诚如白羽舟所说，男人是体直口快的生物，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占有欲极强。
她和肖禹笙有过好多次或意外或恰好或是像昨晚那样同床共枕的机会，他若是做点什么，自己......也不会反对。
但是他们却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是好多次都风平浪静。
所以，他并非真心喜欢自己？？
干干的毛巾已经开始泛潮，睁开眼，江水潺潺，泪水一瞬涌得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