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际关系网呈几何式倍增，那肖禹笙的这一公然举动，无异于再一次告诉所有人，他有女朋友了。
姜雪心头又软又暖，一时百感交集，眼眶微微泛红。
肖禹笙见她抿着唇垂下眼帘，心提起，偏头看她，“不高兴了？”
姜雪摇头，然后，第一次主动靠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轻蹭了蹭，声音轻轻柔柔，“肖先生。”
她顿了顿，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认识您真好！”
肖禹笙一颗心化成水，女孩说出的话和她本人一样，软软甜甜，简直萌化了他一颗心，真要命！
双臂收拢，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肖禹笙嗓音微哑，“小雪儿，我好喜欢你！”
当天晚些时候，肖文泽和姜雪继续前一晚的电影《廊桥遗梦》，肖禹笙在书房办公，下午堆积了一些工作需要他来处理。
没有肖禹笙的参与，姜雪在倍感轻松的同时，莫名还有一点失望。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又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的矛盾体。
书房里，肖禹笙靠在高大的座椅中，面前放着下午开会讨论后各部门经理整理好的项目汇报资料。
尚未翻阅文件，先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秒接，“笙哥。”
“姜强东腿好了吗？”肖禹笙双腿交叠搭在桌角，左手随意把玩着一个银色Zippo打火机，姿态闲散。
易佐明显卡顿一秒，“还没，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不到一个月。”
肖禹笙面无波澜，嗓音淡淡，“那就打断他胳膊。”
易佐，“......好的，笙哥。”
下午在休息室，姜雪眼中的惊恐让肖禹笙有意外有懊恼也有自责，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心中的阴影，总要有人买单。
时间虽然过去了，但发生过的事，他没说完，就不能完。
另一边的陆氏集团，总裁办一名秘书的闺蜜恰好在肖氏集团市场部工作，当看到闺蜜发来的红包雨截图时，她正在赶一份季度总结报告。
“天哪，你们相信吗？人家老板在公司群里发了八万的红包！”
临近下班点，大家都忙了一天，强撑疲倦，听她这么一说，其余三人蹭的扭头，齐声道。
“多少？？”
张燕翻转手机屏幕，满眼羡慕，“瞧瞧，我闺蜜的公司群，四个大群截图，每个群两万红包雨，抢到手软！”
“这是哪家公司？”刘丽第一个起身凑近，抓着她的手划看屏幕上的截图，“这是谁家老板，这么有爱心吗？”
“肖氏集团？”另一个凑近的同事出声。
张燕点头，“嗯，羡慕吧？咱们可从来没有这待遇，我闺蜜说她抢了八百多。”
“哇塞！手气这么壮？”
“欸，等等。”
刘丽正翻看着，张燕的手机又进来一张截图，图中男人衬衫西裤身姿挺拔，正微微侧首垂眸看一旁人，被他牵着的女人扎着简单的马尾，一身白裙玲珑乖巧，微微低着头，从背影都能看出少女的羞涩。
紧接着进来一条微信语音，“我们大老板被员工偷拍亲密照，不但没发火，还狂发红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虽然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但我们全部门都希望她天天来公司，哈哈哈......让红包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四个人，八只眼，围着一部手机愣怔出神，半晌，刘丽干咳一声，环视三人，斟酌开口，“那个，是只有我觉得这人很像姜雪吗？”
张燕放大屏幕到只有一个白色的背影，从头看到脚，甚至能看清对方扎头发的黑色电话线发圈。
“这个女人，好像真的是姜雪。”
一阵沉默后，有人突然出声，“所以，姜雪之所以离职，是因为和肖氏集团的总裁肖禹笙在一起，成了他的女朋友？？”
“好像，前段时间肖禹笙的微博发过一张照片，与他十指相扣的女人手腕上就有一根姜雪常用的那种电话线发圈，只是当时也没往姜雪身上想，毕竟那可是肖禹笙。”
“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网上爆料肖禹笙抱女朋友出饭店的那组照片，当时我还觉得那女人侧脸有点像姜雪，但又觉得不可能，难道，真的是她？”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张燕重重叹了口气，“要是我也能找到肖禹笙那样的男人，我也辞职不干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陈浩荣冷着脸迈步进来，“谁想辞职？”
四人一僵，赶忙各归各位，低头忙碌手里工作。
没人应声，陈浩荣眸光沉沉，直直落在张燕身上，扛了五秒，张燕率先出声，“陈助理，我错了，我们随便瞎聊的，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我保证！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这一回，您这个月的下午茶我都包了。”
陈浩荣走近两步，“刚才你们围着手机在看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推门那一刻他看的清清楚楚，四个人叽叽喳喳围着手机不停翻看，话题肯定是从手机里的信息引起的，而且，他在外面听半天了，从他们提到姜雪的那一刻起。
张燕小幅度扭头，余光看向另外三人，此刻，谁还敢说不？搞不好，辞职不成，反被辞退。
心里纵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没办法的掏出刚才慌乱中装进兜里的手机，主动解锁递到陈浩荣面前。
屏幕上还是肖禹笙和姜雪背影照片的截图，陈浩荣接过手机，往后翻看，是群里惊羡的赞美，再后面是几张发红包的图片。
陈浩荣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把图片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把手机还给张燕，抬手在她桌面上敲了敲，“安心工作。”
走进陆少洋办公室，陈浩荣小心看一眼他脸色，确认无异后，才开始汇报工作，丝毫没透露刚经过秘书办公室时无意中知道的有关姜雪的事。
陆少洋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公司食堂用餐。
陈浩荣神经一紧，生怕万一哪个知道这事的同事被他遇见，毕竟公司上千人，有朋友在肖氏集团工作也不足为奇。
于是强烈建议他去外面吃，甚至还说，“要不，去你家，我给你做？”
陆少洋狐疑盯着他几秒，“你有事瞒着我？”
陈浩荣打哈哈，一脸正色，“没有，我哪敢。就是公司食堂饭菜一般，你都累一天了，想好好犒劳犒劳你。”
陆少洋瞥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大步走进专用电梯，按下三层。
陈浩荣眼角狠狠一抽，公司食堂在这层。
出了电梯，两人一前一后往食堂走，一路上没碰到人，眼看着拐个弯就进食堂大门了，陈浩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走廊死角处，走在前面的陆少洋脚步突然放缓，后面的陈浩荣不明所以，几步跟上，快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陈浩荣正想干咳几声提醒，刚张嘴，陆少洋突然转身，冷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陈浩荣差点噎到背过气去。
食堂门口第一桌，几个男人正在吐槽。
“看看肖氏集团这待遇，大老板一发红包就是几万块，啧啧，不敢想，不敢想啊！”
“那还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这一看就是真爱，要是不正当关系被偷拍，依着那人的脾性，非得大开杀戒不可。”
“这倒是。”
“欸，对了，姜雪辞职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都走一个月了，怎么了？”
“她以前常来行政部发文件，我和她接触挺多的，今天看到朋友发来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那女的是姜雪。”
“啊？？真的假的？”
“真的，她以前经常穿那条白色连衣裙来我们部门。”
“我的天，以前以为姜雪喜欢陆总，原来......”
“谁说不是呢，这才是真正的抱大腿，还是条金大腿，那可是肖禹笙啊，就算能跟他一天，估计后半辈子都无忧了。”
......
陆少洋浑身紧绷，盯着陈浩荣的目光一点点变沉。
陈浩荣蹙眉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拉着陆少洋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总裁办，陈浩荣握了握拳，深吸口气才小声开口，“那个，就是一张照片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
“拿给我看。”陆少洋声线寒凉。
陈浩荣自知瞒不过，一边往外掏手机，一边说，“也不一定就是姜雪，一个背影，看不准的。”
脑中闪过某个画面，正欲往前递手机的动作一顿，改为发微信给他。
兜里的手机振动，陆少洋掏出来解锁，一张刺眼的牵手照落入眼帘。
的确只是一个背影，但他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姜雪，而在她旁边的，正是肖禹笙。
“其他照片一并发来。”
陈浩荣眉头紧蹙，“少洋，就这一张，其他都是群里的闲聊。”
“都发给我。”陆少洋盯着放大的图片，额角青筋隐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抑又低沉。
陈浩荣叹了口气，把另外四张截图发过去。
满屏的祝福、红包、感谢，格外刺目。
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骨节泛白，陆少洋闭上眼微微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