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武道了吗！”
张永安的话语振聋发聩，发人深省，杨天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喃喃问道：
“何为真正的武道？”
“锻炼肉身为武，磨练意志为道，再融合天地之气，那便是真正的武道！”
此言一出，杨天顿时如醍醐灌顶，这一刻，他悟了。
杨天这般心神震荡，张永安却只当他是向往那精彩的世界。
“我再问你，如今绝地天通该如何成就先天？”
杨天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突然间他就想到宁子青当年自嘲他们乃是炼炁时代的余孽，当然除了那隐门之外，还有那快要绝迹的各路大妖！
一想到这里，还有张永安明明和自家师父只见过几面，但却用老猴子这般看似亲近的称呼。
那么排除掉所有错误答案之后，剩下的答案即便再这么荒谬那也是正确的了。
杨天小心试探道：“是妖邪？妖气？”
“哈哈哈，此等悟性果然非同一般啊……”
张永安笑得很大声，不过那笑脸却比哭都要难看，笑到最后甚至连眼泪都下来了。
“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收徒也不传道么？知道为什么大部分宗师都没有子嗣么？”
尽管杨天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默默摇头，人家要的只是一个宣泄的途径而已。
果然，下一秒张永安自己就说了。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人类，我们残缺啊！为了追求武道，甚至连做人的机会都放弃了，你说这般邪道有什么值得传承的？”
张永安边说便散发出自身的气息，不再刻意压制之后顿时周身妖气冲天。
全身的皮肤都在变黑变硬，不多时浑身上下长满细密的鳞片，成了一只半人半妖看不清底细的怪物。
那双阴冷的竖瞳正在紧紧盯着杨天，这般诡异的场景不免让人心底生寒。
不过这样的情形也没有持续很久，这张宗师没什么坏心思，更没打算要为难杨天这个后学末进。
他似乎只是在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心态，来规劝这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不要踏入这堕落的深渊。
此时的杨天也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对师父为什么总会有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防备，也难怪黑虎当时吞噬妖血时说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原来从练劲到先天竟还有这一道门槛存在！
看到面前这天赋惊人的青年陷入沉默，亲手揭开这残忍现实的张永安有些变态般的快意，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的底子已经足够浑厚了，只要你愿意，击杀一头大妖便能突破，只不过好笑的是这世界上即便是大妖也已经没剩下几头啦。
除了需要抽取对方精血之外，还需要有完整的内丹，这难度可一点都不低。
知道上一次有普通人晋级宗师是多久之前么？10年，足足10年！这10年间练劲大成者无数，但出山猎妖的却是一个都没再回来过。
不过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般突破乃是取巧之法，后遗症极大，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杨天此时的心思已经活络开来了，只不过当着张永安的面他肯定不可能就此表示自己会放弃呀。
于是咬了咬牙，为难的问道：
“突破之后，除了不能生育之外还有哪些其它的后果？”
“嗜血，暴虐，难以抑制的喜欢杀戮，多数人的变化和妖物本体的习性有关，不过每月必有一天会承受妖血反噬的极端痛苦。”
张永安倒也没有隐瞒，笑着拍了拍杨天的肩膀。
“你无需考虑那么多，其实我也和你师父一般，希望你能代表全天下的武者走出一条全新新的道路，更何况如今妖邪避世，你还年轻，完全可以一边继续游历一边寻找大妖踪迹。”
对于这般厚望，杨天默默点头，一副浑浑噩噩被世界真相打击到了的模样。
张永安则是递过去一本小册子。
“其中记载了我当年突破时候的心得体会，虽然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也希望能给你带来些帮助吧。
其实你师父不告诉你相关的突破之法或许是对的，世界上总少不了你这般的天才，也许你不断的钻研下去，真的有机会改变世界。
希望老头子多嘴不会反而害了你吧，若是回到金陵，代我像他道个歉……”
杨天赶紧双手接过，躬身道谢，礼数方面做得无可挑剔。
“张宗师言重了，传道解惑之恩，杨天绝不相忘！”
临行前，这位武道宗师似乎又恢复了那副和和气气的小老头模样。
“金陵现在乱的很，其实我不建议你现在回去，如今全建宁城外都是北方来的难民，那边的消息你也应该听说了。
血气冲天亡国之兆可能是假的，妖邪入城更是绝无可能，我这般说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子明白，多谢宗师提点。”
杨天默默点头，再次道谢，随后便请辞回了下榻的客栈。
他这一回来，立刻就激动的浑身发抖，这番收获巨大让他没忍住挥拳庆祝了一番，而看到一向稳重的杨天见了一趟宗师之后便有些情绪失控的模样，当场给楚圣女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小妮子功力尚浅，怕被那张永安看出端倪，所以便一直留在客栈等候，这时候看到自家“哥哥”心神震动，连忙伸手过来想给杨天把脉，气的杨大少当场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杨天之所以这般兴奋倒不是因为他这次知晓了宗师之谜，得到了完整的突破方法。
而因为这天地间别人没有了元炁，他有啊！
如果一切顺利，他甚至能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位真正的武道宗师，是不用变成妖怪的那种！
杨大少现在激动到无以复加，只觉得自己之前是真的蠢。
钻到死胡同里去了就死活不肯出来，谁说气血武道那就肯定是要融合气血之力的？
要不是这次及时出山，说不得这般问题要被困扰多久呢。
果真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突破成为真正的宗师必须天地元炁，别人或许没办法，他可是有这个能力的。
四年前，当他带着宁子青满世界乱跑并且修炼养魂术的时候就有尝试过，这纯阳真气是完全代替天地元炁使用的，甚至效果还要更好。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有没有办法凑够足以让自己晋级的纯阳真气，并且还不能让其外泄！
建宁府中不敢随意尝试，杨天当即就拉着楚琪出了城，紧接着原路返回又钻进了武夷山中。
这武夷山脉绵延千里，乃是左右附近最高最大的山脉，杨天走的这般匆忙，即便是传到张永安耳中，他也只会当杨天是心急想要猎妖突破。
至于他钻入大山之中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他们这些“先天宗师”就肯定猜不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