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明月皎皎
众所周知，植物类的精怪灵智生长最慢。
因为它们天生无心脏。
心脏是每个生命体的“核”，缺失“核”的生命体，就像不健全的生命体。
不管是成长还是许多方面的感悟，都比不上健全的生命体。
包括现在的姜怀稷，别看他好像挺正常的，其实他就是本体还是一个没有心脏的石头树。
当然，能被上天认可，并且诞生灵智幻化出人形的姜怀稷不可能是一般的石头。
他是世间罕见的混沌血石。
听闻这里曾经是远古时代的战场。
那个时候世界的地域尚未分成三块，也没有划分成三界。
地盘分不清，就会有争执与战争。
到处都有可能发生大战，这座山曾经就是大战的地点。
好多大人物打斗受伤所掉落的血液，在阴差阳错中让一块灵石所吸收。
后面这座山因为战场所留下的杀气过重，无人敢随意进入，姜怀稷这块臭石头就慢慢孕育出灵智。
最后在上天的许可下，他幻化出人形。
姜怀稷幻化人形时，不但把这座山的生机全吸收掉，就连山上残留的凶险杀气也吸掉。
所以，他虽然是块石头形成的树，但也是一块拥有不俗力量的石头树。
花珑怎么瞅都瞅不出这小嫩芽哪个地方像是有灵智的。
姜怀稷细细感应着眼前这个轻轻一个手指头就能压死的嫩芽，十分郑重地点头。
“没错，这个嫩芽是有灵智，但不太稳定。”
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勉强算得上是植物的原因，他能感受到葡皎皎此时的状态。
感觉到她陷入沉睡后，一直盯着嫩芽的他，用大拇指在自己的食指上一划。
一滴带着些许金光的血液落入嫩芽上，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花珑脑袋战术性后仰。
“你疯啦，居然喂精血给一个刚出生的小芽吃？！”
精血可以说是每个人的修为和力量的浓缩。
没了一滴，再修炼回来可是要耗费很长时间。
姜怀稷面容平淡，手指轻柔地摸了摸嫩芽。
“无事，反正我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花珑一哽，心情复杂得很。
要说伤心，那花珑肯定是有的。
但是瞧着姜怀稷那副好像在说家常话的平淡态度。
花珑内心有些不得劲。
就好像花珑平时调侃他今天有没有浇水，然后姜怀稷表情认真的回答“今天浇水了”那样。
有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
他内心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懒得理会姜怀稷这个态度了。
毕竟他又不是不习惯，都对着这人好几千年了，还能怎么办。
转换好心态的花珑无所谓地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葡皎皎在睡梦中感觉浑身暖和和的。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长高了不少。
她望到不远处的木屋。
一直看啊看，盼望着上次感觉很亲切的那个人出现。
可惜，她等了好久。
从太阳出来到月亮升起，一直重复了好几次后。
葡皎皎等得昏昏欲睡，最后在打瞌睡的时候听到些许风声。
她连忙睁开“眼睛”，看到远处天空边上有小黑点。
葡皎皎顿时恢复精神，瞪大眼睛看着远方。
小黑点越来越大，最后落在她身边。
她感觉到了，这个人就是上次那个很亲切的人。
姜怀稷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刚从原始之海回来。
那边还没到最后的地步，这次放出的血比上次多了很多。
但他还撑得住，只需要休息几天就能养回来。
他目光触及手臂高的小苗时，原本平静的眼眸中多出了几分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柔意。
姜怀稷伸出手摸了一下小苗的叶子，葡皎皎顺从本能贴到他的手心里。
看见她回应自己，姜怀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你要好好长大啊。”
姜怀稷不知从哪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动作轻柔地给她的叶子擦干净灰尘。
完成这个细碎的任务后，他再次割开手指，逼出一滴精血给小苗吸收。
葡皎皎还没没跟这个亲切的人相处够，一阵暖意涌起，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她昏睡前最后的一眼，看到姜怀稷在给这座山浇水。
等她的意识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变成晚上。
自己身边还多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她其实不需要棍子也能好好往上生长啦。
但既然旁边有得靠，她就靠过去了。
在她刚靠过去没一会儿，姜怀稷便从木屋里出来。
他慢慢地摸了摸树苗的叶子，询问道：
“你喜欢这根木棍吗？我不太清楚你需不需要，但是我外出观察到有些葡萄树是需要靠着长的。”
姜怀稷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第一眼看到的人，她很喜欢他。
对于他这种关心自己的行为，就更加喜欢了。
她高兴地回答：“喜欢！只要是你给我准备的，我都喜欢！”
听到这道奶声奶气的回答，姜怀稷温柔的眼眸中多出了几分愕然。
他没想到这株葡萄树成长速度这么快，居然已经能跟自己说话了。
愕然一瞬后，他接受良好地跟她对话。
“你喜欢就好。”
她发现他在跟自己对话，激动地想靠过去。
然后她就扑在他怀里，抱住了眼前人的腰。
这下子姜怀稷是真的吃惊了。
他没想到只是给这颗小苗喂了两滴精血，居然让她能幻化出人形来了。
小小的人儿，只有他腰部位置高，抱着他不愿意松开手，只是仰起头看着他。
姜怀稷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她才刚出生没多久，怎么可能会有名字。
所以她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你帮我取名字！”
姜怀稷对上她那双充满依赖与信任的眼睛。
这双眼睛圆润而单纯，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美好。
原本想拒绝让她自己取名字的念头一变。
“皎皎，这个名字怎么样？明月皎洁，滋润万物，你不需要像太阳那般为众人发光发亮，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好听！我是葡萄树，那我以后就叫葡皎皎！”葡皎皎眼睛弯成月牙，高兴地把这段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