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二十三章 丰碑之战十.遗憾
方正望着那太阳，他为萨娜感到骄傲和自豪。
她没有违背自己的信仰，她让这个世界的最后依然存在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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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不知道阿兰为什么坚持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当她看到孩子那稚嫩的脸庞，想象着她那不确定未来时。
似乎又全都明白了。
每一个降生的孩子，都在为这个绝望的宇宙增加一丝希望。
“恭喜你，阿兰，是个女孩。”
夏雪将婴儿用毛巾包裹好，递给了阿兰。
阿兰将那个小小的生命拥在怀中，眼中满是母爱。
“太好了，女王生了一个公主！”门外的地灵族的卫兵们欢呼着，庆祝着。
方正急步走入了房间。
“是个女孩，方正，是个女孩。”阿兰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方正。
方正轻轻捧起那个婴孩，这一切就好似梦境一样不真实。
“给她取个名字吧。”阿兰幸福的说道。
“翠花，小丽，或是富美。”方正开玩笑。
“这么随意么？”阿兰笑了。
“不，我不配为她取名，我不配成为一个父亲。”
方正突然哭了，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要有个结果了，他来这里，只是想看一眼孩子。
“叫亚莉，好吗？”阿兰流出了热泪。
“好，真好听，亚莉。”
“她如果能长大，会是什么样的人。”阿兰伸手又将小亚莉捧了回来，依依不舍的看着。
“会是一个美丽的，聪明的，又很会唱歌的普通人。”方正伏在阿兰的身边，轻抚着她那被汗水浸湿的额头。
“普通人……真好。”阿兰亲吻了孩子的额头。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阿兰艰难的起身。
她在以丹的记忆中看到了过每一任生命之女的结局。
“你怕吗？”方正扶着阿兰。
“怕？我曾经很怕，但是现在不怕了。”
“对不起……”
“不，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这如梦般的一切。”
阿兰又将孩子递给了夏雪，目光中满是爱怜与不舍。
夏雪在阿兰的示意下走出了房间，并关上门。
阿兰坐到了化妆桌前，开始整理起凌乱的仪容。
清澈柔美的歌声响起。
如舒适的摇篮，似要装下整个宇宙。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在天空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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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能量在一刹那迸涌而出，狂野蔓延向墨城的每一个角落。
被冰雪覆盖的草木重新焕发出生机，在很短的时间破冰而出。
墨城那一刻再次被绿色笼罩。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汹涌而来的，令人向往的充满活力的，似能永生的能量。
那一刻他们忘却了疲惫，忘却了苦痛，就如洗清了罪孽，等待升入天堂之人，以期待着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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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嘉收到了方正的通讯。
她赶到了飘雪殿，她意识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抉择。
全身覆盖凌丽装甲的方正孤独无助的站在房间内。
“欧嘉，帮帮我。”
欧嘉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阿兰，光刃掉落在一旁，同时一个搏动着的绿色光芒正在散发着凶暴无比的生命能量。
那一刻，她无力地瘫坐在地。
“不要忘记你在生命之城给我承诺过的誓言。”
“我……我做不到……”欧嘉哭了，她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需要她来做。
“凌丽控制了我，我无法自己动手，请你帮帮我。”
欧嘉站了起来，脸上又露出了坚定，她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个装置。
“我并不是你的退路，我和凌丽一样，只会站在你的身前。”欧嘉按下了装置的按钮。
凌丽装甲在那一瞬被解除。
方正重获了身体的控制，他知道欧嘉会有办法，他知道欧嘉总有办法。
“很遗憾，欧嘉，……”
颤抖的声音被浓烈的吻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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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嘉像是失去了灵魂，几乎从房间内跌出。
她呆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抱着孩子的夏雪，以及目可所及的战场。
这一切就如梦一样，不可思议。
遗憾吗？不，好像并不遗憾。
萨克城119杯莫停酒吧遇到方正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快乐过，悲伤过，惊喜过，害怕过，憧憬过，绝望过。
笑过，也哭过。
还有什么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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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炮的弹药渐渐匮乏，无法再支撑大面积轰炸。
除了东部战线外，其余战线一溃千里。
南部阵地防线被暗质潮吞没的那一刻。
威尔斯笑了，他驾驶着满是弹孔的动力装甲跑进了指挥室。
“这帮该死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我要把你们统统炸上天。”威尔斯打开触发器。
他在南部最后的防线前提前铺设了将近400米的爆炸区，只要暗质潮一到，他就会立刻引爆。
“起飞！”威尔斯按下了开关。
然而并没有发生爆炸，威尔斯又按了几次，依旧没有反应，遥控开关似乎失效了。
“这谁干的事儿啊，我非枪毙了他！”威尔斯气急败坏的冲出指挥室。
可他看到一个个满身伤痕，依旧还在坚持战斗的兄弟们，又心软了。
他看着已经进涌入了墨城大街的暗族大军，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丰碑，他知道战士们无路可退了。
丰碑的下面便是孩子们，妻子们。
威尔斯越过防御线登上一辆轻型装甲车，朝着能源工厂开去。
侧翼飞出一辆轻型步兵战车，以更快的速度超越装甲车，沿S型轨迹在墨城南大街上飞驰。
“谁啊！不要命啦！回去！”威尔斯在通讯器中大喊。
“你可命令不了我！”那步兵战车中的是高静。
“这灾贼婆娘。”威尔斯小声骂道。
“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啊，当然是夸呢，我就喜欢你身上的那股劲儿。”
“威尔斯，会有下辈子么。”
“有，下辈子，和我生十个孩子。”
“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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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分钟……
受伤的李珠拼命朝着飘雪殿的奔跑，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李离的战机在交战中被炮火击中，坠入暗质。
李珠获取了她最后残留的意识。
她想起了尤艾伦的话，关于那对猴子。
重生双子，就如量子纠缠态一样，它们总是成对出现又成对湮灭。当其中一个意识消失的时候，另一个纠缠态意识也必然会消失。
猴子在30分钟后死亡了。
李珠捂着受伤的腹部，鲜血滴落在通往飘雪殿的台阶上。
她感觉到身体轻盈，意识仿佛要脱离身体一样。
没有时间了吗，弥留中的李珠依然想要往上爬。
看一眼，只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