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昆煜神情凝重，元堼却淡然许多，只道：“虽然未来有好几种可能，但这个世界的未来最终只会有一个，不必惊慌。”
昆煜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可以在那几个可能里选择一个最好的？”
“不是我们，是他们。”元堼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梦魂树。
“他，以及在此处时间之境内外的所有人，他们的选择决定着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何方，至于好与坏，端看对谁来说。
而我们，只是看客。”
昆煜看向元堼的目光充满敬畏。
光阴兽没有生命，只是天道为维护世间的时间秩序衍生而出的微末意识，所以它们的外形也来自各种生灵的拼凑。
光阴兽的数量很少，约摸只有一二十只，所有光阴兽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昆煜知道，元堼是不一样的。
据说元堼是时间法则衍生出的第一只光阴兽，也是唯一一个有一张人脸的光阴兽，蕴含的法则之力比它们都多。
昆煜道：“那就顺其自然吧，未来如何，我们都不能插手。好与坏，都是他们的事。”
一转头，发现元堼一直注视着那边的梦魂树。
那棵树已经近乎枯萎，叶子都掉光了。
它不禁有些吃惊，拿出罗盘看了眼，发现此地时间流速又加快了。
元堼收回目光，转身就走：“这里很快要被雷劫倾覆，我们得赶紧离开。”
而此时的柳清欢心境空明，完全沉浸于修练。
光阴兽们的到来，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甚至连它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处于一种难得的空玄之境，仿佛整个人变得无限大，俯瞰着天地。
旁边，被造化乾坤瓶缠住的梦魂树晶核已经小了一大半，约摸只剩下婴孩拳头大小。
梦魂树生长了上万年才凝练出的晶核，被他鲸吞海吸得差不多了，更是让他的修为直奔大乘第六重后期。
这是意外之喜其一，其二是柳清欢发现了自己为何切不断与对方的连接。
身为青木圣体，柳清欢自身的法力纯净且蕴藏着极强的生机，而梦魂树的木气意外的和他极为相近。
双方的木气由此产生了共鸣，因此才难以断开。
这让柳清欢心生警惕，之前那么嚣张的梦魂树，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不可能就甘愿被吸干，很可能在酝酿着什么致命反击。
最大的可能就是夺舍，同为木体，梦魂树夺了他的舍，甚至都不需要再化形。
而夺舍最可能发生的时间就是在晶核吸收得差不多时，柳清欢一直等着，甚至都暗自和造化乾坤瓶商量好了。
树魂要是现身，乾坤瓶暂且装作没发现，等对方完全离开晶核再动手。
不然这家伙一直龟缩在晶核里，一时半刻还真拿它没办法。
而他已经做好准备，天罚鞭就搁在膝上，天地宝鉴暗暗扣在袖里。
与此同时，他再次加大了对晶核的吸收，做出要一口气把晶核吸干的打算。
终于，梦魂树忍不了了，一个小黑点从晶核中飞出，化作一把黑色的小锤。
其一出现，这方小小的空间便微微一震，一股荒蛮的气息滚滚而出，厚重的黑影如浓墨泼洒，朝着造化乾坤瓶砸去！
柳清欢目光一凛：洪荒法宝！
好家伙，梦魂树树魂竟还藏着这等好东西，也不知从谁手中抢得的。
这要是砸中，造化乾坤瓶不得被砸扁？
柳清欢心念一动，一把抓住乾坤瓶，所有仙根根须嗖嗖往回缩，也将梦魂树晶核卷到他手里。
天地宝鉴展开，在黑锤砸到画上那一瞬下，水浪一般的密集波纹荡漾开，又在重击下层层破灭。
柳清欢只觉座下的树身都在狂颤，两件洪荒法宝交锋的威力巨大，他隐约听到了“咔嚓咔嚓”木头裂开的声音。
而这时，他手中的梦魂树晶核，一个全身绿莹莹、头戴羽冠的小树人冒出了脑袋，望着柳清欢露出阴狠的笑。
下一瞬，它化作一道绿芒，直奔柳清欢眉心而来！
“啪！”
天罚鞭鞭尾扫过，雷霆霎时炸开，劈得那小树人一个趔趄，差点跌飞出去。
它急忙稳住身形，却见金光一闪，又一道雷霆劈下！
小树人大怒，灵活地飞速躲开，恐怖的神念倾巢而出，凝聚成一根极其尖锐的刺针。
它桀桀而笑，嘲讽道：“贼子，你伤我真身，又吞噬我的晶核，今天不将你神魂撕成千万片，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神念之刺猛地刺下，却在接触柳清欢眉心之时突然隔空悬停住。
就见柳清欢面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芒，无数天道玄文飞速闪过。
这世上有很多法宝，先天的后天的，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法则的力量。
但真正拥有一条完整大道法则的，却没有几件，而造化乾坤瓶有五……不对，它现在有六条完整的生命法则。
六条代表法则的仙根完全剥开了表相，化作比真仙文更无解的天道玄文，在柳清欢额头上浮现而出，重叠交错在一起，顶住尖刺继续往下刺。
见此，梦魂树树人恨得咬牙切齿，小如米粒的眼睛迸发出凶厉的光。
那根神念尖刺极速旋转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个个天道玄文随之破碎。
而此时的柳清欢神色如古井无波，目光冰冷至极。
除了眉心，那些天道玄文还在他脸上、身上钻进钻出，时隐时现。
“谁是贼子，你自己吗？你吞噬了那么多生灵神魂，又将其肉身作为养料，就没想到一报还一报，有一天你也沦为他人之食？”
说着，他伸出一指，立即有天道玄文在他指尖汇聚，凝成一条长绳。
“噬人者，人恒噬之，因果循环，你又何来委屈怨怒。”他一扬指，长绳飞出。
“一念生！”
长绳迅速缠住绿莹莹的小树人，在对方心生惧意，意图遁逃之时。
一圈又一圈，将其捆得如同粽子。
“你不是喜欢用神念控制人吗，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法则之力能让你……”
“一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