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拿着那册子看了看，放在了桌子上。
对着跟过来的人道：“把册子好好的送回去，不要让人瞧见了。”
赫舍里芳宁有些不解：“怎么还没看完就要送回去，你额娘还要给你送回来。”
“我额娘是看我这个年纪，有点着急，也是常情，只不过我对这些小姐没意思，让人的画册在军营里，万一被谁看到了也不大好，还是让人送回去吧。”
白启没有解释更多。
可赫舍里芳宁却记得她在京城听到的话。
“将军，你不爱这些小姐，是不喜欢小姐们吗？”
她说着脸红了。
这话说出来有点奇怪。
白启被问的一愣，但他也不能说假话：“我确实不喜欢这些小姐们……”
“将军！有情报！”
顿时白启注意力被转移了，他起身跟着人出去，没有再看赫舍里芳宁一眼。
赫舍里芳宁望着白启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唇，负气一般的把手里的东西给揉了揉。
“小……公子，您这么揉，就把单子揉坏了！”
赫舍里芳宁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是一份誊抄的单子，定了定神，有些心酸道：“抄吧，抄吧！等会拿去分下去。”
“是……”
伺候芳宁的奴婢不懂她家小姐怎么突然生气了？
从军营送回来的这画册没有回乌雅家，反而落在了德宛手里。
德宛看着那单子，唇边挂着一抹冷笑：“额娘真是着急了，可也不看看，上头的女子，有几个是能做正妻的？都是奔着塞小妾去的吧！”
她说完了扣了那画册，莲子上前小心捡起来看，看到最后才笑道：“依着奴婢看，夫人这几年眼光还是提高了，不然也选不出这些来。公子这不是没看上？您犯不上生气啊。”
德宛哼了一声，她只有这一个弟弟，自然看的宝贝。
她思想是现代的，不想弟弟搞什么三妻四妾，若是弟弟能找一个女人共度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就是玛颜珠，她也不想给她找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可这是大清，她这种想法，不只是幼稚，且不容易实现。
“外头教书先生们还是太过保守了。”
她忍不住感叹。
可她也明白，就是先生们敢教，那些学子们未必敢学，就是敢学了，也未必能用到。
就如同她在现代，虽然学的是全科，什么都有，可若是问她真正用到了多少，可以说，很多都没用到，不过是过了一遍脑子里都没记住过。
“主子别急，凡事都需要慢慢来。对了，奴婢今日打听到，承乾宫，僖贵妃又悄悄传了太医。”
德宛本来伸手去摸猫的动作顿了顿：“消息可靠吗？”
“是周太医派人过来说的，那人和周太医关系不算太好，见着周太医得了皇后的青眼心里不痛快，就炫耀似得跟周太医说他也得了僖贵妃的青眼。还说今日去见僖贵妃得了好些赏赐。”
周晴明多聪明的人，一般人，谁没事去找个太医。
那不是有些晦气吗？
更何况是赏赐了些东西，这东西到底是为什么赏赐的？这其中难道未必就没有对方看诊看的好的功劳。
也可能是给这太医的封口费。
只是人这种动物，有时候就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手里有的东西，因为不炫耀他就会觉得只有自己知道，不牛。
当然也是这个太医不谨慎。
才让周晴明有所察觉，加上，太医院的药方子，让周晴明知道，僖贵妃的胎确实有了问题。
“惠妃哪里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没有呢，惠妃这人太谨慎了，她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任，不大好打探出来，主子，您看……”
莲子是想有些特别的法子，但只要是法子，总会留下痕迹，越是不容易让人想到的法子，越是会容易留下痕迹。
所以莲子有些犹豫。
“咱们得法子是有些不行，可能还要委婉的打听一下。”
委婉让莲子想到了梁九功。
“奴婢明白了。”
她也没什么避讳的，自己和梁九功本来就是她有所图。
她不怕梁九功知道。
德宛也没有避讳要用梁九功的意思。
晚上莲子回到住处，梁九功今日不当值，他本以为莲子今日不回来，正一个人喝酒。
见到莲子他还有些欢喜：“怎么今个得空回来？”
莲子上前把手里拎着的食盒打开：“今个杨嬷嬷做了肉夹馍，我吃着好吃，想着你不是也喜欢这一口，就给你带了两个回来下酒。还热乎着，你吃吧。”
她说着把肉夹馍给端出来，还配了两个小菜。
末了还从里头端出来一壶酒：“主子赏的，是今春刚酿的桃花酒，有些甜，不知道你爱喝吗？我挺喜欢的。”
梁九功心里热乎着：“那一起喝一个？”
莲子没有拒绝，要起身去拿酒杯，被梁九功给按住了：“你别动，让咱家伺候你一回，咱家去拿！”
能劳动梁公公亲自动手的事，都是康熙帝的事，他给莲子脸面，莲子心中清楚。
等杯子端上来，莲子注意看了，这杯子是梁九功一个徒弟孝敬上来的，本来是一对，结果有一次梁九功喝多碎了一只，就剩下一个孤品了，爱惜的很，平日也不舍得用。
他竟然随意的把它放在了莲子跟前，还拿着莲子端上的那壶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我敬你一杯。”
莲子端起酒杯，梁九功也连忙端了起来，两人轻轻一碰。
那声音仿佛是碰到了梁九功的心里。
梁九功觉得自己还没喝酒，人就碎了。
这桃花酒入口怎么这么甜啊？
梁九功肯定不会承认，是他心里太甜了。
他受不了莲子主动给他示好，但同时，他也想到了，莲子或许是有事求他。
他这人有一条，就是会看眼色，会说话。
于是等莲子重新给两人倒上酒的时候，梁九功就笑道：“你是有什么话问咱家？尽管问，对你，咱家可以没有忌讳。”
莲子的笑容收了收，她没想到梁九功会直接问，但一想到梁九功是聪明人，能看出来也不意外。
她便笑道：“我还真有话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