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柠很少和他说她在姜家的处境。
这些都是他让人调查出来的。
傅斯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姜鸿绞尽脑汁想要糊弄过去的样子。
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但那双眸子里并无半分笑意，只透着沉沉的冷色。
姜鸿额头上滴着冷汗，紧张地道：
“傅总，我就是想把柠柠介绍给王总认识一下而已，没说要送给他。”
姜鸿此刻后悔死当初的决定了。
许久不说话的陈珊珊也说道：“傅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让柠柠曲解了我们的意思。”
傅斯年冷嘲，“哦？那下药一事该如何解释呢？”
姜鸿与陈珊珊最怕的就是傅斯年询问此事。
两人一时语塞，想不出该如何辩解。
陈珊珊脸上血色尽失。
她是给姜柠下药一事的主谋，最慌张的就是她了。
“傅总，我们是受到了王总的要挟啊，我们怎么可能会忍心让柠柠受这样的苦呢？”
陈珊珊灵机一动，选择将这一切全都推到王总身上。
傅斯年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看起来有这么好骗吗？
如果是姜柠听到这话，说不定会相信陈珊珊。
但傅斯年是谁？
他是傅氏总裁，帝都首富，见过太多这样的把戏。
正当两人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傅斯年却不再问了。
他淡淡垂下眼睑，俊美矜贵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大厅内鸦雀无声。
姜鸿与陈珊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傅斯年薄唇轻唇，淡淡道：
“该怎么处置你们，由柠柠说了算。”
他姿态舒展地坐在沙发上，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王。
姜鸿与陈珊珊本以为逃过一劫。
傅斯年一句话又让两人提心吊胆。
两人只能寄希望于姜柠能不计前嫌放过他们。
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陈珊珊面如死灰。
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从未放在眼里的“蝼蚁”，他们任意欺负、不计后果。
突然有一天，“蝼蚁”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了。
傅斯年凛冽的气势让两人不敢多说任何话。
房间里，姜柠看着熟悉的布置，一时间感慨良多。
没想到再回来时，她已经过上了崭新的生活。
明明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而已。
好歹也是住过三年的房间，她还是有些怀念的。
姜柠先把心心念念的小熊找出来。
其它的东西都可以不带走，只有小熊是必须要带走的。
她今天回姜家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小熊带走。
这是小哥哥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棕色毛茸茸的小熊有些旧了。
但仍能从上面看出主人精心呵护的痕迹。
姜柠抱着小熊，喃喃道：“小哥哥，我现在过的还不错，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许久没碰过心爱的小熊，她爱不释手地抱了好一会儿才撒手。
良久，她贴了贴小熊玩偶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她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 ，门外只站着一个保镖。
但傅斯年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姜柠背对着他，听到声音后便转过身。
一见是傅斯年，她本就开心的情绪更外溢了些。
整个人格外甜软。
“你怎么上来了？”
她笑意盈盈地问道。
傅斯年轻捏她柔嫩的脸蛋，道：“放心不下，上来看看你。”
姜柠感觉傅斯年把她当作小孩子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回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傅斯年磁性的声音传来，“还有哪些没弄完？”
“你要帮我弄吗？”
姜柠反应迟钝地眨眨眼，可爱极了。
傅斯年眼尾上扬，挑着眉道：“这里除了你不就只有我了？”
姜柠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懊悔似的捶了捶头。
瞥见她的动作，傅斯年轻笑一声。
“本来就没多聪明，再捶几下脑子真要捶傻了。”
“哼哼，我聪明得很呢！”
傅斯年淡笑不语，惹得姜柠气呼呼地瞪了瞪他。
“好吧，柠柠最聪明了。说说吧，还有哪里要收拾？”
姜柠这才满意，环视四周，最后指了指衣柜。
“最下层还有几件衣服，差不多就剩那些了。”
她语气如常，但傅斯年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一种回忆起过往的伤感。
他长腿一动，迈了过去。
傅斯年蹲下身，抽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放着的不是寻常的衣物。
而是几件芭蕾舞练功服。
衣服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顿了顿，将衣服拿了出来。
傅斯年知道姜柠以前是跳芭蕾舞的，因为意外伤了腿就无法再跳了。
他想起那则新闻，眸子暗了暗。
姜柠其实早已释怀，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吧。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留着这几件衣服。
“给我吧，我把这些都放在一起。”
她从傅斯年手里拿过这几件练功服。
傅斯年喉咙微涩，抓着她的手问道：“真的再也不能跳舞吗？”
姜柠并不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跳舞了。
她当初也算是国内知名的芭蕾舞演员，出意外的新闻还算轰动。
“医生说，如果还想要这双腿，我就永远不能跳舞了。”
姜柠半闭着眼睛说道。
几束光影从窗外打到她脸上，平添几丝落寞。
傅斯年伸手，将她搂入自己怀中。
“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件事。”
他嗓音涩然，清冷脸庞染上疼惜。
姜柠摇摇头，“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很平静地说出来了。”
傅斯年落下一个吻在她额头。
干燥而又温暖。
姜柠不知道的是，他曾经看过她的芭蕾舞演出。
那是几年前，他的一个堂妹非常喜欢姜柠，非要拉着周围人去看姜柠的演出。
不过，这一切已经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除了平添悲伤外毫无用处。
傅斯年又吻了吻姜柠的眼睛，力道轻柔。
他的样子十分虔诚。
姜柠能感受到这吻里的珍视，让她忍不住害羞。
收完东西，两人从楼上一起下来。
傅斯年牵着姜柠，十指相扣。
此时，大厅内多了一个人，就是姜沫雨。
她看见傅斯年和姜柠亲密的姿态，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姜鸿和陈珊珊。
傅斯年见三人都在场，心道正好。
该是时候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