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低调是王道
外面人散了。
袁春低头跟县太爷和师爷道谢。
县太爷道：“汪太太，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过来找，有时间也可以来我家跟我太太她们聚聚。”
袁春再次道了谢，温婉而大方，仿佛之前打人的另有其人。
县太爷笑着回了后堂，袁春拿了两块五两的银锭给了师爷：“师爷，相公不在家，我不方便请你们喝酒，这些还麻烦您帮着请这些大哥一起吃点喝点，谢谢您。”
师爷紧握着手里的两个银锭：“谢谢汪太太了，我就却之不恭了。”
师爷本人也是一个老秀才，跟胡秀才关系很不错，跟她爹也是朋友。
袁春带汪老二两口子离开县衙。
那两口子还懵懵的，汪二嫂说：“春娘，我看你给那么多银子给师爷请客，吃饭要几个钱？”她刚刚跟在袁春旁边，当然看到了。
“二嫂，像你们没有身份的人进来告官，一个不好就会挨板子的，对方虽然不是官，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花些小钱，不算什么。”
“二哥，二嫂，这钱的事不要说出去，今天的事也不要在村里说，老三一直不让你们做大，就是因为这个。”
“今天对方只是有钱人，万一是个大官家的人呢？所以，以后还是低调些好，低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王道。”
汪老二今天算是服了袁春，他一直自认为自己是生意人，遇到事情立马就慌了，哪里敢打人，今天差一点就被人打了。
“那你们回去吧，明天照常做生意，没事的，不过卤货一定要好，坏一点的都不能要，情愿每天少卤一些。”
汪二嫂吐口气，什么饭都不好吃：“春娘，你回去吧，后天都在家，我们等你上去。”
袁春笑道：“回吧，我家娇娇差不多也醒了。”
汪老二看着袁春的骡车扬长而去：“娘子，我家老三肯定是怕他婆娘，太厉害了，上去就是两巴掌，那声音大的呦，哎哟，难怪大嫂说老三万一不乖，他娘子就让他净身出户，啧啧啧。”
汪二嫂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以后要是花花心思，我就让春娘把你手上的生意收了，看你得瑟什么。”
“臭婆娘，你自己才得瑟呢，我为什么要花心思，现在好好赚钱，以后好好享儿子福不好吗？”
两口子都笑了起来，今天本已经卖了大半，剩下的的一小半，原以为没了，却多了十两。
汪老二哼起小调，骡车“哒哒哒”地向汪家村奔去。
再说汪老二两口子快到家时，刚好碰上汪老大和老四，两人因为今天酒楼要的多，剩下的又被一个过路商包了去，所以早早地就回程了。
“老二，你们两口子今天卖的也快。”
汪老二不想在路上说：“大哥，回家说吧。”惊喜过后他还是很后怕。
就跟春娘说的，万一今天是个大官家的人呢？那就是春娘也没法子的。
一路上他寻思着，这段时间家里逐渐地增加县城里的卖粮，是不是错了？老三一直让他们保持镇上差不多的量，可他们还是飘了。
四人回到家刚好中饭，很快几家人都聚了过来，除了老五家的在做月子。
汪老二让娘子关上院门，大家都很不解，老二今天有些神神叨叨。
汪老二喝了一口水，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一屋里人都惊呆了。
“爹，路上我想，老三一再地说，在县城做生意也可以，但还是保持镇上的量，可这两个月我们还是加了不少量，才被人注意了。”
“春娘也让我们尽量跟镇上一样多，哪怕少卤些，东西不能过夜，特别是这个天，天气还算热，就怕万一变坏了出了事怎么办？”汪二嫂说。
汪老头回过神：“今天幸亏春娘，不是他，方子都保不住，人也会吃大亏，那家人明显就是大富人家，以后还是听老三的，不能多了，一家一个月能挣二三十两，还要怎么样？”
老太太也是叹气：“春娘一个妇人那样出面，也是为了镇住人，不然以后别想在街上做生意了，是个人都能欺负一下，难为她了。”
老四笑道：“难怪三哥说他怕三嫂，还说的理所当然，也是。”
老二老五也笑起来，真真是个母老……
汪老头脸一沉：“老三家的帮你们，你们还笑她，是不是应该让县衙打你们板子才好？是不是该赔人家银子方子才好？不成器的东西。”
一个个都低下头不做声，不过每个人脸上都缓了过来，事算过去了。
汪老太太心里也有些别扭，自家老三，温文尔雅，哪里是春娘的对手哦，一巴掌都能拍飞了。
不过也好，如果真的是软货，自家那个三儿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悔改，哪里还有现在的秀才儿子。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老太太就跟老头子说了这些：“强就强点吧，不然也镇不住我们那儿子，我们骂了多少，他就是不听，之前春娘也听亲家母的，做个贤惠人。”
老太太摇摇头：“光贤惠还是不行，要是早早地露了本性，说不定咱家老三早就是秀才了，说不定已经是举人了，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汪老头没做声，心里也是在想，老婆子说的也不是没有理，自家老三还真的要厉害一点的人，差一点的都不行。
哎，随他们吧，真正看起来，这么多媳妇中，还就是老三家的好，能管住相公，还能帮着管住汪家这么多小子。
“老婆子，后天春娘回来，你们要客气点，对那个小的也要好点，那丫头老三两口子都当宝了。”
“我不知道吗？几个孙子还想着她管呢，话又说回来，才一个多月，怎么就把这些孩子管的服服帖帖？一个个像变了个人似的，老村长家的都羡慕的不行，嘿嘿嘿。”
老头子瞥了一眼老婆子：“睡吧，别笑了。”
黑夜里，他自己的老脸笑成一朵花，花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开着，汪老头从没有过这样的舒畅。
沉浸在黑夜的小山村，偶尔会有鸟儿在空中飞过，发出一两声夜啼，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小儿的哭声。
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