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程和顾倾淮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来得及洗漱一番，所以吃过年夜饭后，顾倾淮和楚程先上楼回房洗澡去了。
陆清萱给楚程准备了客房。
客房里的东西都很齐全，她甚至还贴心地在房间里放了睡衣睡裤。
这都是她前几天刚给顾倾淮置办的，楚程和顾倾淮的身量相差不大，所以她直接就拿了一套给楚程，倒也不用再跑出去买一趟。
陆清萱拿的那套睡衣，相同的款式她买了两种颜色，所以也算是无意间亲手给顾倾淮和楚程买了情侣睡衣。
等楚程洗完出来的时候，顾倾淮早就已经穿着同款睡衣坐在他房间的床上了。
见楚程出来，他笑着张开双手：“过来，让男朋友抱抱。”
楚程看了眼已经关好的门，依言走了过去，倾身抱住自己的男朋友。
顾倾淮环住楚程的腰，看起来心情很好：“怎么样，喜欢妈给我们买的情侣装吗？”
楚程轻笑了一下，随即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是这真是顾妈妈给他们买的情侣装就好了。
顾倾淮知道楚程在担心什么，他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楚程的脑袋：“别担心，我会跟爸妈慢慢说的，他们很好，会理解和祝福我们的。”
楚程搂住顾倾淮的脖子，猫儿似的在他颈边蹭了蹭：“就是因为你的爸爸妈妈太好了……”
所以他才更担心。
这么好的顾爸爸和顾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是个同性，会不会很生气？
他们会不会吵架？
一想到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破坏了这么好的一家人，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但让他对顾倾淮放手的话，那他更加做不到。
“好了，别想太多。”顾倾淮放开楚程，起身从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低醇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魅惑，笑意在他的黑眸里荡漾开来：“送给我亲爱的男朋友一个大红包，希望男朋友岁岁有今朝，来年也要一直开心！”
楚程呆呆地接过沉甸甸的红包，随即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都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收到过年红包了，重新收到红包的感觉很新奇：
“我都这么大了，还有红包拿啊？”
“当然，”顾倾淮倾身亲了亲他，“不管几岁，你在我这儿一直都会有红包拿！”
楚程眉眼的笑意更甚。
而让楚程想不到的是，今年的除夕，他收到的红包还不止一个。
当两人下楼去客厅的时候，顾爸爸顾妈妈和顾大哥每人都给了他们一个压岁红包。
不仅有顾倾淮的，还有楚程的。
此时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一家人在客厅守岁。
客厅里的巨屏电视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顾洲陪着陆清萱坐在最中央的沙发上看电视。
顾成陆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拿着手机回着合作伙伴们发来的祝福。
楚程和顾倾淮挤在另一张短沙发上。
楚程将手上的四个红包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爱不释手，还拿着手机左拍右拍。
盘腿靠在一旁拿着手机抢红包的顾倾淮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行了，再看要看出花来了。这么开心呢？”
“嗯。”楚程往日里清冷的眼眸此时变成了半月牙形。
今年不仅收到了男朋友的红包，还收到了男朋友家人的红包，能不开心吗？
顾倾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顺手点进楚程的微信头像。
很快，楚程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楚程疑惑地看了眼顾倾淮，点进去，发现顾倾淮给自己转了1314。
他一愣，又抬头看向顾倾淮。
顾倾淮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在他耳边轻声说：“男朋友给你的第二波红包，抢的。”
说完，他又低头去给自家男朋友抢第三波红包了。
此时，周杨他们的四人小群正在疯狂地刷红包。
今晚的群名早已改了一个充满壕气的名字，叫做“钟声不响，红包不停”。
四位不差钱的大爷红包都跟纸片似的丢。
都在卯着劲比一比手气，想看看今晚是哪个倒霉鬼的手气最烂，然后在零点的时候准时嘲笑一番。
要不是一个微信红包金额有上限限制了他们的发挥，目前为止这群里流动的金额何止四位数。
一直到手机快没电了，顾倾淮才抽空跑到楼上拿充电器，再回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原先坐的地方找不到楚程了。
他转头看向顾成陆。
顾成陆指了指客厅的另一头：“在那儿呢。”
顾家老宅一楼的客厅很大，有一面巨大的玻璃门，推开出去便是后院了，院子里有暖黄色的地灯，即便是夜里也能看得清室外的景象。
此时楚程正趴在玻璃门前往外看。
顾倾淮走过去：“楚小程，看什么呢？”
楚程闻言转过头，指着外头高兴地跟顾倾淮说：“你看，外面下雪了！”
顾倾淮愣住。
不是因为雪，而是因为人。
眼前的人站在透明的玻璃门边，笑容灿烂，眼睛映着屋内明亮的灯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比月牙更弯。
他身后的玻璃外，是从夜幕中飘扬而落的白色雪花。
这一幕实在太美好，所以顾倾淮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刻。
“快过来啊！”见人站在原地不动，楚程再次招了招手。
顾倾淮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笑着走过去，伸手帮他开了门：“怎么这么高兴？我们前两天不是刚玩过雪吗？”
“那不一样。”楚程双眼弯弯地拉着顾倾淮出门，“这是南方的初雪。”
顾倾淮陪着楚程站在天幕下，任白色的雪花落了自己满身。
已近零点，远处的天幕已经开始接连不断地放起烟花，漆黑的天际连着洒落的白雪，都被染上了绚丽的流光。
两人就这么一起站在后院里，手牵着手，听着身后屋子里传来的倒数钟声。
在最后一声钟声落下时，在新年的第一时间，他们互相看向彼此。
“顾倾淮，新年快乐！”
“楚小程，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