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拎着几个大袋子。
顾倾淮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楚小程，我跟你说，不是越厚的衣服裤子越保暖的，你别把西北想象得太可怕了，他们那边肯定也不这么穿，我们现在去退掉还来得及。”
楚程很理智，没有被顾倾淮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同样的鸭绒纯度下，羽绒服肯定是越厚越保暖的。”
说到这个，他的语气甚至还有些失望：“可惜整个商场里最厚的也就是这件羽绒服了，不知道够不够御寒。”
楚程不放心地叮嘱顾倾淮：“你到时候里面再多穿点，不够的话棉裤可以套两件。”
顾倾淮：“……”呵！一件都不可能！
走到车边，楚程还在继续说：“我看电视里北方那边都是穿棉袄的，要不就是貂皮大衣，我们这里怎么都没卖？”
楚程的语气一贯的清清冷冷，顾倾淮却愣是在其中听出了一丝惋惜？
顾倾淮：“！”
电视害人！
正把东西丢后座的顾倾淮突然就觉得手里这件肥丑肥丑的羽绒服顺眼了那么一点。
顾倾淮一直生活在南方，自然是从来没穿过太笨重的衣服，他不怕冷，有时候冬天也是一件夹克外套了事。
更别说他其实从不缺衣服，从小到大他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的，审美都被养刁了，他甚至都没有穿过商场买的衣服。
这次还是因为男朋友说要给他买衣服，他才乐滋滋地跟过来的。
要是知道男朋友是奔着给自己买这些玩意儿来的，他肯定能溜多快就多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棉袄和皮草安慰到了，回去的路上顾倾淮轻松了许多，开着车还能哼首歌，哼着哼着还不忘伸出手，在楚程眼前晃了晃，求牵。
楚程抬手把他的脑袋掰回去：“看路！”
但他将手收回来的时候倒是听话地搭上了顾倾淮的手心。
顾倾淮连忙牵住，瞄了一眼两人手腕上的同款红绳，被棉裤折磨了一下午的愁云惨淡顿时云消雾散阳光明媚了。
楚程不让顾倾淮看自己，自己倒是盯着顾倾淮看。
见顾倾淮高兴，他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琥珀色的眸子被落进车窗的阳光映出一弯清泉，波光潋滟。
他回牵住顾倾淮。
十指相扣，彼此的温度一路暖进了心尖。
快到家时，顾倾淮想起家里的食材不多了，问楚程：“去趟超市吧？今晚想吃什么？”
楚程想了想：“小龙虾。”
顾倾淮打着方向盘在路口拐了个弯，扬了扬下巴：“没问题，麻辣蒜蓉十三香，什么口味你男朋友都会做。”
楚程眨了眨眼：“包做包剥吗男朋友？”
顾倾淮一边看着路况一边把脸往楚程那边挪了挪，嘴角勾着一抹邪气的笑容：“亲一下，还能提供一条龙服务，别说剥了，男朋友能给你喂到嘴里去。”
楚程被逗笑，义正词严地拒绝：“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吃。”
拐进地下车库，顾倾淮熟练地倒车入库，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伸手托住楚程的后脑勺，将他带到自己跟前，薄唇温柔地贴上楚程落着细碎刘海的前额，亲了亲他的额头。
“那我亲亲你，你喂我吃。”
额上温热的触感令楚程心跳加快了些，他无意识地抓紧了顾倾淮的衣角，莹白的耳朵染上一片红云，惹得顾倾淮又忍不住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柔软的唇瓣贴着楚程的耳朵，温热的呼吸钻进他的耳里，顾倾淮的嗓音低哑磁性，带了丝性感的蛊惑：“又红了啊宝贝。”
楚程有些受不住地想躲开一点。
可惜托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掌不允许他后退分毫。
垂眸看着眼前的耳朵彻底红透，顾倾淮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宛若带了千把个小钩子，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叹息，暧昧至极：“这么容易害羞，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楚程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随后又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以、以后……什么以后啊？
楚程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否则他大概当场就要原地蒸发了。
他虽然是冷白皮，但其实很少脸红。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顾倾淮一挑逗，他就忍不住地脸红心跳。
他无意识地更加抓紧了顾倾淮的衣服，把额头抵在顾倾淮的肩膀，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他这无措的模样。
“顾倾淮。”
“嗯？”
“习惯就好了。”
“？”
“所以……多亲亲我。”
顾倾淮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程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尖被人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酥酥软软的。
顾倾淮忍不住摸了摸快要拱到自己怀里的人的脑袋，眼里漾着丝丝缕缕的温柔缱绻。
他的楚小程，怎么这么乖啊？
……
午后的超市，依然没什么人。
楚程已经全副武装了一个上午，见现在超市里基本没人，也就懒得戴口罩帽子了。
两人依然直奔海鲜区，捞了一大篓的小龙虾，都快把水缸里的小龙虾捞空一大半了，然后才推着购物车去找调料包。
路过一处货架时，略慢一步的顾倾淮突然喊了一声：“楚小程。”
“嗯？”
听到顾倾淮喊自己，走在前面的楚程下意识地回头。
他刚一回头，只觉得眼前有东西快速一晃，然后脑袋上便被套了个什么物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拍照的“咔嚓”声。
楚程：“？？？”
他抬手往自己的脑袋上一摸，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耳朵。
楚程：“！”
他飞快地拿下套在自己头上的猫耳发箍挂回一旁的货架上，然后就要去抢顾倾淮的手机：“顾倾淮！快删了！”
好不容易拍到宝藏的顾倾淮怎么可能会删？
他早就抱着手机推着购物车先逃再说了。
楚程快步追上他，蹦到他后背上伸手绕过他的脖子就是一招致命锁喉功：“删不删？！”
顾倾淮被扑得一个趔趄，怕他摔下来，一边护着他一边举高手机装糊涂：“删什么啊？我刚刚什么都没拍到！”
楚程可不上他的当：“那你先把手机给我看看。”
他挂在顾倾淮的背上，见顾倾淮把手机举高，他便撑着顾倾淮的肩膀往上蹿了蹿，拽着顾倾淮的手就要抢手机。
“楚小程你不讲武德！”
楚程这套高难度动作着实出乎顾倾淮的意料，眼看手机即将不保，顾倾淮能屈能伸，率先投降：“行行行，我删我删，你先下来，别摔着了。”
楚程跳下顾倾淮的背，但双手还勾着顾倾淮的脖子，防着这家伙突然开溜。
不过这次顾倾淮倒是很老实。
两人的身高虽然差不多，但真计较起来，楚程比顾倾淮要略矮上两三公分，顾倾淮被楚程环着肩膀时需要微微弯腰，所以他干脆斜靠在楚程身上，点开相册，翻出刚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