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为什么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吸引走她的注意力？为什么不看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边？
她应该将目光时时刻刻都放在他的身上才对！她的眼里和心里就只能有他。
她那么小的人儿，心也大不到哪去，只能装的下他才对。
可是为什么要看向别人呢？是他没有吸引力吗？是他不够好吗？
怎么办？将她绑起来带在身边就好了吧。
不，应该关起来，让她谁也见不着，这样她就只能依靠他一个人了！
对，把她关起来，藏起来……
褚煜言的面目逐渐狰狞，眼眸也隐隐的发红，攥紧的拳头也微微发颤，似是在情绪爆发的边缘，不住的徘徊。
“哥哥！”
一道清脆的声音瞬间拉回了褚煜言的理智，他看向众人，依旧围着那位小棠姑娘，但他的小乖正向他奔来。
“哥哥，发什么呆呢？一个人不开心吗？”
祁青泉抱住他的腿，仰着脑袋望着他。
褚煜言这才回过神，刚刚的想法尽数在脑中浮现，让他不禁有些后怕。
这是他的想法……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这不像他。
褚煜言看着祁青泉清澈的眼眸，其中还浮现着他的身影。
羞愧与窘迫占据了他的心头，他突然有些不敢看她了，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会玷污她纯洁的灵魂。
他的小乖是那么美好，跟谁相处也都是她自己的权利和选择，他怎么能……
一股卑劣感油然而生，他觉得有这样卑鄙想法的他好像配不上她。
“没什么，去玩吧。”褚煜言淡淡道。
眼见着小姑娘点点头，又跑回了小棠身边，褚煜言的心中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她真的需要他吗？
或许没有他的存在，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他这样痴缠她，不过是因为他上一世没能和她在一起而已。
这样的纠缠，是执念吗？
是吧……
且不说他对她的感情纯不纯粹，就只论对她来说，这样做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好像从小，她就失去了选择心仪之人的权利。
她的思想，都是他给她灌输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需不需要他，她需不需要自由。
褚煜言苦笑，这一刻，他迷茫了。
他转身离开，并没有看见小棠投来的目光。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后，再次上路。
祁青泉在洛倾的要求下，没再缠着小棠问东问西，依旧钻进了褚煜言的马车。
宽敞的马车只有他们二人，褚煜言却莫名觉得逼仄。
可小姑娘心大，注意不到褚煜言微妙的变化。
晃晃悠悠的马车，和暖烘烘的炭火，再加上才吃饱饭，小脸被熏的红彤彤的小姑娘眼睛一阖一阖的，就快要睡着了。
可傍晚就要进城，她不愿错过进城时的热闹景象，强撑着睡意靠在马车壁上。
褚煜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抬手想要捞她入怀，可一想到下午恐怖的想法，他又放下了手，只是温声道：“困了就睡吧。”
祁青泉被他的声音扰的精神了些，脑子也逐渐清明。
小姑娘盯着对面的哥哥看，奇怪哥哥为什么没有搂着自己，要是照平日里，从她上了马车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在他的怀里，哪也去不了了。
不过既然哥哥不主动抱她，那她主动抱哥哥好啦！
她记得溪溪姐姐说过，没有人会愿意一直主动的，主动的人得不到回应，放弃是早晚的事。
所以哥哥一定是累了，才没有主动抱她。
小姑娘慢悠悠的支起身子，朝褚煜言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软乎乎道：“哥哥抱～”
褚煜言微微愣神，他没想到小姑娘会突然扑过来抱他，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祁青泉见他不动，便侧过小脸，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靠了回去，低声道：“哥哥是不是累了？”
“也对，哥哥辛苦了这么久，一直在照顾阿泉。”小姑娘也不管褚煜言什么反应，自顾自道：“那今日就由阿泉照顾哥哥吧！”
说罢，祁青泉撑着褚煜言的肩膀直起身，稳着身子跪在他的腿间，热热的小手捧住褚煜言的脸，笑眯眯道：“哥哥渴了吗？要喝茶吗？”
褚煜言这才有所反应，他闭了闭眼眸，压下心中的酸涩，逼退了泪意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的大手附上她的，歪头亲了亲她的手心，道：“哥哥不渴，小乖抱抱哥哥就好了。”
对于褚煜言的请求，祁青泉都是一口应下。
两人无言相拥。
祁青泉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情感和不得技巧的安抚，像是一阵清风，轻柔的吹进了褚煜言的心中，也吹走了他心头的污霾，让他得以重见光明。
只是不知，这阵暖阳又能持续多久。
---傍晚
四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城，惹了不少眼。
众人只知这马车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马车里的人必定是大户人家，就是不知道是哪户。
不过祁青泉不在意别人的议论，趴在车窗上四处张望，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
不过看了一圈下来就失去了兴致。
褚煜言见她恹恹的模样，以为是下午没睡导致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道：“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祁青泉摇摇头，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似乎是在寻求安慰。
“这里好像和京城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没有京城繁华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褚煜言不由得失笑，“傻姑娘，京城当然是最繁华的，不过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肯定是不一样的。”
祁青泉对于“傻姑娘”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皱了皱鼻子，从褚煜言的身上爬了起来，嘟囔了一句“阿泉才不傻”，又趴回车窗了。
时间不早了，言一直接驾着马车，按照褚煜弘都指示，寻到了当地的永旺客栈。
自家客栈，住的安心。
不过他们并没有让褚煜城提前打招呼，主要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到时候玩的不痛快。
“客官这是住店？”
店小二的服务与京城的大差不差，叫人挑不出毛病。
“三间最好的房间。”
洛倾和祁青泉一间，小棠一间。
褚煜弘本想和褚煜言一人一间的，不过考虑到褚煜言的情况，还是决定晚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