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没想到，不朽居然如此不要脸，堂而皇之地威胁自己。
但他离开之后，一个人径直去了密室。
只有鬼门可以进的密室，四周全是白骨皑皑，每一根白骨都连接着一朵花苞。
没有开花便是没有用过。
这是鬼门最神奇的存在，只要人还剩下一口气没有咽下去，便可以把人救活。
但吃这药是有副作用的，只是姜池鱼身上的副作用还未开始，宋渊蹲下去，捡起一根刻着他自己名字的白骨。
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
候在不远处门外的允棠，已经等了很久很久，都不曾见到宋渊从门内出来。
她倒是心急，却也不敢入内，这段时间，宋渊在她的面前变得跟从前完全不同。
再没有那样温润的模样，完全是个暴戾的人。
过了许久。
宋渊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出来。
“把门锁上，对了，这几日，你替我看着鱼儿。”
“好。”允棠轻声道，她走路的样子轻飘飘的，好像虚浮了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灵魂一般。
她吃了宋渊给的药，也慢慢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不知道过去多久，允棠将那扇门关起来，她路过药池，听到里面传来小满凄厉的惨叫。
允棠绕过那条路，走到小满的面前：“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结束，鬼门可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好待。”
“你不懂。”
小满不认识眼前的人，但听她的语气 不像是个善茬。
“呵。”允棠冷声道，“我若是有的选，便不会留在这样吃人的地方。”
“？”
小满慢慢从溃散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面对允棠，她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打扮的允棠，心生好奇。
整个都裹在袍子之下，一张脸也没有完全露出来，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是？”小满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急忙追问道。
允棠笑了：“我都没有办法做自己，你说这里好吗？我只是一个奴罢了，命不在自己的手里，你若可以选择，最好离开。”
允棠说完之后急匆匆便离开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不要回到那一日。
大可以死在雨里，也不要被宋渊带回来。
她没走出多远，迎面撞上了姜池鱼。
“谁准你来这里的？”姜池鱼声音冷漠，“药池重地，闲杂人等，不该进来。”
“姑娘。”允棠的声音沙哑，早就没有之前那样，“鬼门禁地我都可以去，区区药池罢了。”
“这是我师门的禁地，你并非本门弟子，进去做什么？”
姜池鱼对这个人的观感很差，几次遇见，都不是什么愉快的时候。
而且姜池鱼感觉地出来，这女人对自己隐隐有些敌意。
“所以呢，姑娘打算怎么对付我？”允棠朝前一步走，“姑娘要动手杀了我吗？”
“？”
姜池鱼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直白，不过惩戒一番便可，她也没有打算要动什么杀念。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响起宋渊一阵严厉的声音。
允棠被吓了一跳。
“道歉！”
允棠本来还嚣张的气焰，想在姜池鱼的跟前找到一丝丝的存在感，可惜这一刻，允棠只能乖乖道歉。
“抱歉，是我冲撞了姑娘，我的错。”
允棠说完之后，转身便匆匆离开。
宋渊又替她道了一句歉：“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
“这是你的徒弟，还是你养的？”姜池鱼纳闷了，自从那次醒来之后，宋渊身后便多了一个小尾巴，虽说对这个小尾巴很有感觉。
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不曾见过她的真容，姜池鱼还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宋渊轻声道：“从前养着的，这几日，鬼门忙碌就放出来了。”
“唔。”姜池鱼扯了扯嘴角。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小满怎么样了？”宋渊岔开话题，不想继续讨论那个女人。
万一被姜池鱼发现什么端倪，就完了！
“挺好的，她洗髓的过程比我顺利多了，只要等到今晚过去，就可以开始了。”
“唉。”
宋渊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他们师门的手段，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姜池鱼这段时间忙忙碌碌，根本不知道慕容氏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道……”
“什么？”
姜池鱼抬头看向宋渊并不清楚怎么回事。
宋渊犹豫了：“没有，我只是……没什么事情。”
“？”
看着宋渊远去的背影，姜池鱼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几日，城内的确喜气洋洋，没有因为鬼门三长老之前做的事情，而挂满白幡。
相反，城内十里红妆，一看就是要办喜事了。
姜池鱼难得下山，给小满采办一些东西。
她听到路上的人在议论。
“真的难得啊，慕容氏早前才发丧唉，居然要办喜事了。”
“是啊，这位少主长得可真好看，脾气也温柔。”
“？”
姜池鱼的心底疼得难受，听到慕容氏的少主，等她进了成衣店，便看到霍靳温柔的替身侧的女人选择衣裳。
“这件好看，像是小仙女似的。”霍靳温柔无比的口吻，从前从未见过这样的。
姜池鱼站在门口，阳光撒在那女人的身上，的确像个小仙女，尤其笑起来，两颗小虎牙格外的可爱。
元气满满的样子，再看自己这段时间，穿着朴素，为了小满的事情操碎了心。
“我就知道夫君的眼光最好了，这件呢。”
“姑娘，想要看什么衣裙啊，给您推荐推荐？”身侧的小二看姜池鱼一直站着，慌忙来推销。
姜池鱼愣了片刻。
“瞧您这么漂亮，这套试试？”
小二拿了一件仙气飘飘的白色长裙，递给姜池鱼，她刚要去接。
却被霍靳身侧的女人拿了过去：“这个我喜欢，不好意思了，姐姐，我先试试。”
“嗯。”
姜池鱼淡漠地说了一声，替小满选，不至于选到这种程度，但看霍靳这样，她心底不是滋味。
两人四目相对，交错的一瞬间，姜池鱼眼底全是落寞。
霍靳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再也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姑娘一直在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