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心虚的往外看了看，乔珍珍压低声，“你有病吧，谁和你做了十年夫妻，我看你是发了癔症，还是寻人好好治一治的你的脑子先！”
“我面前不就是现成的神医弟子，不如莹莹帮我看看。”卫云之笑着伸出手。
一副无赖做派，好像完全不怕别人听见。
乔珍珍用力挥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手腕一侧瞬时就红了，卫云之却并不在意，脸上的笑意甚至更深了几分。
“莹莹。”
“说了唤我郡主！”
“莹莹。”
他还是那般笑。
无端让人背后发凉。
乔珍珍没再言语，垂眸。
卫云之只以为她乖了。
十年，他自认很了解她。
虽说莫玉莹脾气骄纵，但每当他语气稍微重些，她立马就会安静下来，反过来讨好他。
卫云之再次伸手。
在他快要触及她时，乔珍珍“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墙边，窗棂前。
用力呼吸了好几次，她捂着胸口。
声音极为压抑：“卫云之，我已经和韩其琛成婚了！你能不能别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你想干嘛？想与我通奸？想让我被浸猪笼？”
窗外，草丛中闪过一抹黄色。
乔珍珍极快的牵动了一下唇角。
卫云之走到她身后，“莹莹，我想你嫁给我。”
“我没嫁过你吗？我对你不好吗？看看我最后得了什么下场？”
“我知道你对我好，知道你爱我入骨。这次换我来对你好。”他顿了顿，“只对你好。”
卫云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且诚恳。
“我已经和世子成婚了。”
乔珍珍微微侧头，用眼角乜了卫云之一眼，又很快转向另一侧。
她还是那句话，但听起来，声调不似以往那般坚决。
卫云之心里升腾起喜悦。
他们之间终归有过十年婚姻，以及一个没落地的孩子。
那不是韩其琛短短几个月就能替代的。
“我不介意。”
“我管你介不介意。”声音有几分没底气。
乔珍珍在心里翻白眼。
卫云之笑：“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让你光明正大嫁进建安侯府。”
乔珍珍转身，微拧了眉，抬头看向他黑沉的眼眸，“我和世子是圣上赐婚，哪可能轻易分开。”
“你不信我？”言语间充满自信。
抿了抿唇，乔珍珍垂睫：“他待我很好。”
“你是我的。”
卫云之终于收了笑，沉下脸。
乔珍珍没有反驳，只是又抬起头，略显焦急，“你不要伤他性命！”
卫云之凝眸看了她一会，才再次露出浅笑，“我自然不会伤他性命。”
轻呼出一口气，乔珍珍说：“他是个好人。”
卫云之抬手，想去抚她的脸庞。
乔珍珍刚好绕过他，再次坐回桌前。
端起那杯兰雪茶，微微抿了口。
“香气浓郁却又清新，的确好喝。”
卫云之也再次坐回她身边，陪她一道品茶。
“特意为你向二皇子讨的。今年天时不好，福州那边进贡的不多。”
乔珍珍露出笑容，带着真心。
“嗯……”
卫云之放下茶杯，想要握住她的手。
这时，外面传来吵闹争执声。
乔珍珍起身，打开花厅被关严的大门，“主子在此会客，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没有规矩。”
完全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卫云之跟着她出了花厅，立在她身旁。
先是看着她笑了笑，转向那闹事的丫鬟时，才冷肃发问：“怎么回事？”
来人是张清文身边的大丫鬟，名叫红枝。
长得普通粗壮，脸圆圆的看着有几分喜庆。
“大爷，是姨娘，姨娘肚子疼！她怕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事，让我赶紧来请您过去！”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嗓门很大的嚷嚷。
卫云之脸一下僵住。
乔珍珍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发怒，而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怕孩子有事，你这个做爹的是该去看一看。”
卫云之微蹙眉头，她表情不该如此平淡才是。
她从前打死他有孕妾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说不定是庶长子呢。”
乔珍珍又补了一句。
这话听在卫云之耳里，颇有些阴阳怪气。
她介意，但到底是比从前沉得住气了。
这样才对。
“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有什么用。有什么不舒服，就去寻府医。”
红枝急吼吼：“府医已经去了，侯夫人也在了，刚刚奴婢没说清楚，是侯夫人让您快些过去瞧瞧姨娘。”
卫云之眼中的厌恶满的快要溢出。
乔珍珍觉得好笑，拿侯夫人来压卫云之，看来张清文嫁进来这么久，对这对母子的恩怨依然一无所知。
乔珍珍开口：“那就去看看吧。”
“郡主，你等在这吧，我去去就来。”
卫云之怕她一会怒极，刚挽回的心又跑了。
乔珍珍笑：“我还是一起去吧，若是府医不济，我也略通些医术，怎么说也得保住你这庶长子呢。”
卫云之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那郡主也随我去看看。”
张清文就住在卫云之主院旁的西跨院。
院子不大，但如今卫云之就她一位姨娘，算起来也不小。
乔珍珍与他一道进了厢房。
首先闻见的是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她微蹙眉，原先以为张清文装病，是知道今日她来了侯府，想彰显一下她已经怀了卫云之的孩子，让她死了那条心。
张清文至始至终，都还觉得她对卫云之有意。
如今看来，这药倒像是日日吃着的。
侯夫人原是坐在里屋床前，看他们进来，起身来与乔珍珍行礼，“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侯夫人客气了。”
今日她来，卫云之用的是侯夫人生病的借口。
侯夫人瞧着气色红润，半点病气都无。
她必定不知道卫云之的借口，那会如何看待自己今日简装从侧门来建安侯府的事？
不会以为是来偷情的吧？
卫云之自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行事是更无所顾忌以及大胆了。
侯夫人在他心里，大概已经算是半个死人。
乔珍珍看向床上的张清文，惊讶的微挑眉头。
先前有些丰腴，进了侯府后就一直为了卫云之在减肥的人，这会怀了孕，反比上次见面更瘦了，可以说是快瘦脱了形。
这会才十月的天，却盖着厚厚的几层棉被，说明体寒，气血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