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所有人都围在了窑洞前面，他们听说巫做的陶罐土碗就快出窑了。
一根根柴火被扔进窑洞，大火扑哧扑哧向上冒。
滚滚烟雾向上蒸腾却被窑壁全部遮挡，里面黄色的泥土早已经被熏得黢黑。
鸿拿了烧火棍掏了掏窑底，让空气能更好流通。
一个又一个陶器在他棍下“嘭嘭”作响。
声音闷响闷响的，看样子应该是差不多了。
让所有人让开，他一个一个把这些陶器和土碗给掏了出来。
族人们纷纷后退，在窑前留出了大块空地。
“你们说，巫他能成功吗？”
“肯定能！鸿可是巫！”
“就是，巫有图腾神指引，只是烧个陶罢了，怎么会失败？”
所有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一个个黑乎乎的陶器被弄了出来。
每一个或大或小的陶器全部都是黑色的，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泥土颜色。
主要鸿根本就没有弄隔层，这些陶器直接就跟柴火灰埋在了一起。
身上自然就沾染了黑色的碳色。
鸿看了一两个，它们虽然黑，但是身上大多都是好的，没有几个裂口的。
他一喜，赶紧让族人们把这些陶器弄到溪水里去洗洗。
几个族人们很是机灵的把这些陶器装进了背篓或者竹筐，几个人就把它们给全部带到了溪水边。
鸿上前一步，其他族人们跟着。
他们也想看看巫这次能不能烧好毕方氏都不能烧好的陶器……
来到溪水旁，小黑正在水里打滚嬉戏，最深的高度也不过它的头。
它的两只尖角在水里一顶，就有层层水花绽放，条条翻白肚的大鱼就浮起了水面。
鸿见状赶紧让族人们把这些鱼捡回来。
他对着小黑招了招手，“小黑，快回来！”
小黑的头从水底探了出来，头颅一歪，眼睛一眨。
主人来了？
它轻轻一跃，就跨过水面来到了岸上。
庞大的身躯已经差不多有鸿肩膀高，它的头往他身上一贴，鸿就忍不住急急后退。
“小黑，你长得太快了，我可禁不住你一靠……”
在鸿看来，就这一颗头的重量怕是也有一百多斤了吧？
小黑浑身黑色鳞甲闪着水光，四只蹄子带着斑斓的水纹，头顶的两只尖角直冲天长。
看着比大石抓回来的那几只大青牛还要威武。
鸿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角，冰冰凉凉。
但他知道，小黑的角是带有电的。
没有多摸，还答应了给小黑煮好吃的，它就甩着蹄子往山上去了。
老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看着很是温顺。
但鸿却亲眼看见它的尾巴当场抽死了一只成年蛮牛！
那只蛮牛身长三米，起码重千斤。
现在还有大半在营地没有吃完呢！
等小黑走远，所有族人这才敢靠近水源。
老族长看着小黑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真是神兽一般的存在啊！”
自从小黑能够行走之后，就能够自己寻找食物了。
之前体型小，它就能捉回几只稚鸡或者鵷扶。
但是随着体型见长，渐渐的就是一只只野鹿、傻狍子死得梆硬被拖了回来。
族人们也逐渐知道小黑是一只拥有雷电之力的异兽！
自从知道小黑的存在，他们对鸿就更尊敬了。
他们赤乌氏的巫，现在竟是能收服异兽的存在！
这简直是天佑赤乌氏。
鸿让他们把陶器扔进水里，看渗不渗水。
一个个中高底的陶罐被扔进了水里，外表的碳灰一点点被洗刷干净。
但是因为没有上釉的关系，一个个的外表显得格外粗糙。
用鸿自己的话来讲，这全是磨砂质地的陶罐。
要是直接用来吃饭喝水，只怕是有点儿刺嘴。
但是族人们却不这么想，老族长拿了一个拳头大的土碗放在眼前。
“这个陶器竟然这么小、这么圆……”
他往溪水里舀了两碗水，里面的水清澈无比。
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水是一点儿也没漏出来。
他声音颤抖，高举着这个黑乎乎的土碗，像是在举起某种圣物。
“成功了……”
“巫真的把陶器做出来了！”
当知道鸿能够做出连毕方氏都不能做出的好陶时，他们心中的那股气好像又回来了。
所有人眼神激动，水光隐隐闪现。
“巫得神降，天佑我赤乌氏！”
“图腾神复苏，赤乌氏必将兴盛！”
鸿叹气，族人们被毕方氏赶出来，心中是有一股子憋屈的。
眼下看着他做出了这么多毕方氏也未必能做到的事，心里的自信与志气瞬间又升起来了。
赤乌氏打从心底都想证明自己不比毕方氏差……
心里有意气也是好的，起码每个族人都有动力和干劲了。
赶紧让族人们把这些陶器洗干净，看看有没有裂边的。
族人们收拾好心情，将心思放在了这一个个圆滚滚的陶器上面。
八九个大陶罐有三个都瘪了变形了，虽然不漏水，但是那形状实在是不好看。
鸿一看，差点儿把口水吐出来。
原来那三个陶罐，土沿弯弯朝着陶罐伸去，外表像极了某种装夜来香的玩意儿。
老族长看着这三个陶罐想着有什么用。
“这个虽然不好看，但是我们可以舀水……”
他在水里一舀，水就顺着另一边的口子流了进去，这边的水却漏不出来。
看着是挺不错。
鸿脸色一惊，“不行！”
他心里实在是膈应，这个坚决不能用来舀水。
“我们现在又不缺陶罐，要用再烧就行了，这个不如就给竹棚里的牛羊当食槽吧。”
原本竹棚里的牛羊猪是用他们掏空的木桩来装饭装水的，本来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鸿就是想找个借口把这个东西给弄走，眼不见心不烦。
老族长看着一地的陶器答应了。
所有人把陶器洗了个干净，除了六个大陶罐之外，还有九个差不多大的陶盖。
再加上一地的土碗，族人们把一个个土碗洗干净码在背篓里。
他们还能看见上面一两个鸿留在碗面上的指纹印。
鸿数了数，除了一些裂口的变形的，差不多还有五十来个碗。
应该够族人们用了，不够随时可以再捏。
一回生二回熟，鸿相信下次自己一定会烧得更好。
有时间的时候磨一些石英长石粉调配釉粉，上了一层釉能让陶器更好看、更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