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你妈！”
她对着那张脸就破口大骂，脚下用力蹍了蹍。
然而，那眼睛似乎不为所动，她将脚挪开才发现它的嘴巴竟然咧的老大直咧到耳根子，无声地狂笑。
你害怕了！
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解黎猛的抬头却不见半点人影。
我在看着你……
她眼眸瞪大，又猛的低头看那张狂笑狰狞的脸。
不，我在你上面啊~
她下意识抬头的动作一顿，下一刻拔出匕首猛的刺入那狰狞人脸的眼球。
噗——
解黎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下，这感觉……为什么那么像真的刺入了人眼！
这不是石头吗？
她把匕首齐根没入又转动着搅了搅，拔出来时匕首上黏连着一些灰色的粘液。
她再看那张脸时，那张脸笑容却更加大，夸张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怪异，眼球部位就像真人被搅碎一般，真实的可怕。
我们长生了！
想加入我们吗？
想的吧？
不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没关系，来！
到前面来，我们就是同类了！
耳边声音此起彼伏，她抬头发现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人脸睁开了眼睛齐齐向她看来，满脸陶醉。
这就是，长生？
解黎脑海空白了一瞬，前方远处出现了一抹区别于灰白色的红光。
那红光一闪一闪地，莫名地感觉诱惑，像是那里拥有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物一般。
“去吧！”
整齐划一的声音从所有人脸嘴中说出，震耳欲聋。
这是幻境？！
解黎毫不犹豫拿匕首划开了手臂，清晰的剧痛感袭来，眼前的景象丝毫不变。
不是幻境！
怎么可能呢！
“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走到一张人脸面前。
那人脸眼神人性化地诧异，咧着大嘴哈哈哈笑。
“你在说我吗？我是永生者。”
那脸回答。
“我们都是永生者，我们不老不死，我们不伤不灭！”
齐声呼喊响起，解黎低头看之前那张被搅碎眼球的人脸，赫然发现已经完好无损。
妈的这么邪门？
解黎不信邪，拿起匕首对着人脸就是一顿划，等她停下时面前的好几张人脸惨不忍睹。
然而不过一会儿，那些伤口在她瞪大的眼睛中慢慢愈合，最终消失不见。
解黎眼珠一转，冷笑出声。
“什么狗屁永生者，不过是不人不鬼的苟延残喘之辈，你们连这陨玉都出不去，要这永生有个屁用？！”
她在试探，一般这种自称长生了的邪物都听不得别人说它苟延残喘什么的，更听不得人的质疑。
然而，死一般的寂静后，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没有疯狂的攻击，更没有满口的否认。
它们都用人一般的诡异眼神看着她。
最终，它们异口同声，轻的仿佛呢喃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去呢？”
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狂笑响彻这宛如地狱一般的洞窟中，来自四面八方的猖狂人脸在解黎眼前不断闪现。
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
……
接连不断的声音炸响四面八方的人脸都做出了挣扎的神情，似乎在努力挣脱自己所处的墙壁想要破墙而出，远处那红光越发闪耀，这场景简直恐怖气氛拉满。
“我要出去，我一统天下的大愿还没完成，我不甘心！”
“出去，我还能战！我要杀匈奴！我还能杀！”
“啊——我要复仇！复仇！”
“嚯哈哈哈哈哈——我成亡君了！！！哈哈哈哈”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还没见到我的孩子呢？！”
“嘿嘿嘿～美人……美人~”
“好饿……好饿啊，大人们赏点吃的的吧！”
“不不不……不——我不要献祭！不要！求求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没错？！我长生了！我长生了？！哈哈哈我将亘古永存？！”
……
嘈杂的声音响起，每张人脸上的表情不一，每个人都面露癫狂，解黎不寒而粟。
她看出来了……这些人脸……恐怕之前真的是人！
它们难道……还有意识？
然而，有人疯狂，有人痴念，有人兴奋，却还要一些人冷静。
一些人脸在其他人脸忘乎所以时停止挣扎，一双双清明锐利，夹杂着算计的眼神投到了解黎身上。
她对上那些冷静的人脸却完全没有高兴，反而毛骨悚然。
妈的智障陈文锦，坑死老娘了！
艹尼玛菜逼西王母，你瞅瞅你瞅瞅，这是人能待的地儿？你tm在这儿有位没？
那些人脸口吐各种奇妙的语言，不知为何听在她耳中自动转换成了白话文，虽然很贴心的样子，但尼玛更吓人了好不！
解黎现在是进退两难，前方红光一看就不是啥好玩意儿，后方压根他娘没路，在这站着她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妈的简直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额角冷汗直冒，太真实了！
若说是幻境太尼玛真实了，若说不是太尼玛玄幻了！
嘈杂的说话声吵的她头疼，她简直想把这些人脸的嘴给缝上。
但她知道，没用！
“姑娘，向前走吧！”
忽然，一苍老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此话一出，满场皆静。
她咽了口吐沫，寻着声音找到了一张苍老的人脸。
“姑娘，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呢？你怎么知道，前方就一定是死路呢？”
那张老脸神态自若，似乎十分淡然。
被眼前一幕骇得大脑混乱的解黎被点醒，心慌意乱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她缓缓冷静下来。
她直觉这老脸地位恐怕不一般，因为他一开口，所有人脸都闭口不言，就是之前那些比较冷静奸滑的人脸也瞬间收敛，神态似乎有些敬畏。
“多谢！”
她于一片死寂中开口，深刻明白自己道行还不够，被这些人脸轻易挑起情绪，左右思想。
想必若没有老脸的提点，恐怕她会一直陷入未知的恐惧之中，最后自我崩溃，被同化或……杀死。
虽然有终极诅咒在身，但解黎完全不敢把命交到这莫须有的诅咒上，到时候可能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她深吸口气，心中暗道希望安东尼等人看到她的留言不要进入陨玉，否则……后果只会比她更惨。
“老……先生”解黎差点嘴瓢说老脸，紧要刹住换了个说法：“但有力所能及之处，必效犬马之劳！”
她明白，那老脸绝不会无缘无故帮她。
它若这么好心，这洞窟何至于宛若地狱一般？又何至于在她坚持不住时才堪堪开口？
怕不是，有更深的算计。
其他人脸或许也有，但显然这老脸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