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平摇头，以后不知道，但至少最近几年，李文军是别想回来的。
陈棋了解了，这一刻心里的复杂却是没法说，他打开门，看着温和平离开他的办公室，想了想，还是将门锁上去了市委宣传部。
……
肖庆民对陈棋带给他的消息倒是没怎么意外，毕竟他比陈棋对司徒彦更加熟悉一些，司徒彦在结婚之初，会对李文军出手，在他看来，其实没什么可意外的。
“我可能很快会回京市。”
“……”
陈棋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问问肖庆民，是不是对温燕华有别的心思，他还想着，是不是该劝一劝。
毕竟两人不仅年龄差得有点大，人姑娘现在又有那样一个嫉妒心重、家世背景也很好的男人，肖庆民的心思，万一真要被人家知道了，那……
话还在脑子里打转，就听见肖庆民说自己要回京市的话，他惊讶不已：
“真的？你家的事情没问题了？”
肖庆民点头又摇头：
“我大嫂回来了，我们一家应该会很快回京市团聚。”
肖庆民将手里的烟屁股扔进烟灰缸，看着陈棋：
“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棋的能力不比他差，这几年又因为要护着他，一直都在棉纺厂的宣传科当个副科长没有挪地方，他真要走的话，陈棋这里，他还是想让他有个好一点的安排的。
陈棋哪里想过这个，就现在一个副科长的位置，他就已经是他们家里官当的最大的了，以前他又都是以肖庆民为先，还真没想过要从棉纺厂出来去别的地方任职，
“不是，哥，你觉得棉纺厂真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他在棉纺厂的时间比肖庆民还要长几年，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肖庆民来了之后，家里才把肖庆民弄到棉纺厂。
只是他们家谁也没想到，肖庆民会那样厉害，不过五年多的时间，不，仅仅四年而已，他就从厂办的一个小干事，升任宣传科的科长。
现在呢，居然又自己运作了一番，到了宣传部。
想到家里人对肖庆民的佩服，陈棋就想摇头，所谓的潜龙在渊，说的应该就是肖庆民，这样的人，哪怕一时之间家里出了变故，也遮挡不住他的发光。
肖庆民叹气，他也说不出来，反正他知道，棉纺厂就是有问题，
“如果可以，你尽早从棉纺厂出来吧。”
他也不知道棉纺厂的事情会什么时候爆发，甚至都不能猜测，会不会连累他这种已经从厂里出来的人。
“……”
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他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到底凭什么觉得棉纺厂不对劲的？
“你想想郭方林，再想想温明光，还有你们科现在新来的科长。”
他最怀疑的就是郭方林，毕竟温明光曾经是军人，他那样的身份加上温明光磊落的办事风格，肯定不会是出卖厂里利益的人。
但是郭方林不一样，不仅是涪市本地人，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曾当过俘虏，不仅如此，一个村子的人几乎全遭了难，就他们一家活了出来，这不奇怪吗？
还有，郭方林这人，虽然他在厂里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他给他的，是总有一种很飘忽、就像是他在看戏一样的感觉。
他也总是那样的胜券在握，不管厂里有什么大小的事情，他这个厂长也总是会不经意的过问一下。
最重要的是，他听说，棉纺厂的技术资料或者其他重要的资料，已经不止一次泄密。
这还只是他在这几年听说过的仅是棉纺厂的事，那之前的呢，别的厂子或是单位呢，又有泄密事件发生没有？
他的这些怀疑，其实在过年那段时间，就已经得到了证实，那就是，扳手厂的副厂长一家出事。
别人都只是听说或者怀疑，谢家那对夫妻是间谍，但打听完整件事的他清楚，那些传言不会假，谢家夫妻肯定是。
扳手厂能有间谍的存在，那他一直觉得不对的棉纺厂呢？
郭方林呢，他又是不是？
这些，他没敢告诉任何人，也没敢再自己去私下打听，因为，他怕自己会坏了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同志正在执行的任务。
陈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怀疑郭……”郭方林也是间谍？
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可是一厂之长，他又是涪市本地人。
郭方林这些年，从一个普通的工人，升任棉纺厂这样的几千人大厂的厂长，又可想而知他身边的关系网有多庞大。
他真要是间谍，那他这些年……
陈棋的嘴张得老大，他抹了一把脸，
“哥，你确定？”
真要郭方林是间谍，上面会一直没有动静，会让他一直待在厂长的位置上？
还有，肖庆民刚刚提的温明光和宣传科的新科长，又是什么意思，他总不会怀疑，这俩，会是郭方林发展的下线吧？
“……”
肖庆民摆手，一脸别有深意，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你今天也只长了耳朵。”
陈棋的头疯狂的点：
“我又不傻。”
两人没再谈论这件事，肖庆民也没再问陈棋之后的打算，他料想，陈棋既然知道了他的怀疑，自己就会很快做决定。
陈棋确实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在第二天，他就又找到肖庆民，告诉肖庆民：
“我就在厂里待着，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猜测，那我也想看看，厂里到底是不是有那样的人物在。”
他想了一夜，想过要不要跟肖庆民一样，运作到别的单位，但最后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正如他们昨天猜测的那样，郭方林真要是有问题，那凭借他那庞大的关系网，又怎么能确定，别的地方，就没有他那样的人存在呢？
既然是这样，他不如就待在厂里，看着他郭方林是怎样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只是，
“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向上面汇报一下我们的发现？”
肖庆民点头，告诉了陈棋：
“我还在厂里的时候，就已经将我的发现汇报给了军区。”
那都是大概一年之前、去年九月的事情了，当时他就觉得厂里的一个司机不对劲，然后他就跟踪了一段时间，谁料想，还真被他发现了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