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没有也一样！”
王铁柱神情失落，他的脊背都有些弯了。
“王老您等会，我有事要问张副部。”
顾清拉住了王铁柱对张添道：“我记得退伍之后档案归还武装部，再有武装部交给地方，你为什么要扯到原部队？”
张添愣了一下，有些不耐烦道：“王老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退伍的时候资料并没有归档，暂时还在原部队所以…”
“王老你有身份证吗？”顾清转头看向王铁柱。
“当然有了，没有我怎么坐高铁？”王铁柱瞪了眼顾清，随后将身份证拿了出来。
“张副部长，这不对吧？当兵一切档案归部队，你说没有王老的档案，王老这身份证可是六年前办的，你能告诉我地方怎么有王老的资料吗？”
顾清指了指身份证上的日期，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张添脸色一寒，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有些事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你若是有意见可以找我的上级，若是没事请离开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你这算是逃避吗？还是说你要忙的是赢欢乐豆？”
顾清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匹配时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张添将手机反转扣在桌上，眉间闪过愤怒：“我没有义务跟你讲太多，我说了公事公办，明白？”
“喂，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明明你什么都有为什么难为张老？”一旁的金锦握紧粉拳看着张添。
“小姑娘，我们这是国家机构，不是菜市场，说什么认识就能给你赊账，我们要正规手续懂吗？不要无理取闹。”
“胡说，就算退休金需要证件，那死亡抚恤金也需要证明吗？你是准备用骨灰给王老跟他的儿孙做dna吗？还是说你要让王老证明他儿子是他儿子，他孙子是他孙子？”
金锦俏脸被气得通红，瞪着眼睛盯着张添：“你这就是在强人所难，送来就没听说过什么抚恤金不收就会退回部队，这笔钱不应该一直在你们武装部的账上吗？而且地方还会给一笔，你们武装部也会给。”
“就算部队的钱退回了，武装部的那？地方的那?都哪去了？”
呃…
牙尖嘴利啊！
顾清忍不住给金锦伸出个大拇指。
一旁的王铁柱也很惊讶，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寒了下来，厉声道：“张添你在羞辱我儿子孙子吗？还是你认为我老糊涂了？”
“麻烦！”
张添心中暗骂一句，整理了下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规定，我也爱莫能助，至于钱我并不清楚，这个需要财务，但想拿到这笔钱就需要证明，若是证明不了我也没法通知财务。”
“你确定，要为难王老？”
顾清看着张添脸上寒意十足。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说了我们是政府部门，不是菜市场，没法讨价还价，一切都要按照流程走，流程不对这笔钱肯定拿不到。”
“你是不是认为你可以一手遮天了？别忘了你上面还有王子荣，在上面还有人。”
“呵呵，有人又如何？我按照规章办事没有任何错误。”
“你很棒，非常不错，公事公办无非就是不办，遵守规章无非就是惰政。”
顾清笑眯眯地看着张添：“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话，到时候别哭就好了。”
“行了，不用跟我说什么狠话，现在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可让人给你们送出去了。”
张添毫不在乎顾清的威胁，做出轻的收拾后，便拿起手机当着三人的面玩起了来。
“怎么办？”金锦看着有些发抖的王铁柱，对顾清开口。
“张老您坐着，今儿事我一定给你办成。”
说着，顾清将王铁柱搀扶到椅子上，拿出手机走了出去。
“呵呵，叫人？我怕你？”张添鄙夷地说了一句，继续投入到赢欢乐豆的大军。
“臭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时候回来？我跟你说你家鱼塘里的鱼真不错，我现在跟古老天天钓鱼，我已经开始考虑退休了。”
顾清犹豫了半天最后将电话打给了张天朝，刚接通就出现张天朝调侃的声音。
顾清整了一下语言，随后将王铁柱的事情跟张天朝说了一遍。
王铁柱这种英雄，宁城的高官基本都知道，张天朝也不例外，当听完顾清的诉说后，他沉默了一下，略带为难道：“顾清，这事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虽然我能说得上话，可地方不能干预部队，我…”
“张老，我知道你为难，但这件事不能这么看着不是？我只需要王老的一切证明，现在武装部说张老没有任何资料，你看着资料你能不能弄来?”
顾清知道，张天朝的为难，退而求其次，让他帮忙找资料。
“行，我知道了，我尽我最大努力，绝不能让英雄的心寒了。”
说完张添直接挂断了电话，十分钟后，他再次打了过来只说了七个字：“办好，侯林亲自送。”
顾清嘴角一翘，返回了办公室，自顾自的坐在王铁柱身边，轻声道：“一切都办好了，绝对不会让你寒心。”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王铁柱眼眸中的光彩消失了几分，他现在真的有些寒心了。
他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拿到退休金，而是因为自己两个儿子的抚恤金。
当初他不要是出于大义，可现如今想要拿回这个殊荣，却需要证明自己的儿子孙子是自己的，他又如何去证明，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就是羞辱。
一旁的金锦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张添，而她眼中闪过的目光却耐人寻味。
“一会快下班了，你们要是想靠到我给你们办我劝你们就算了，若是有这么依仗，那就最好快点，今儿是礼拜五，中午下班我们部门就休息了，再想办就等周一吧。”
张添趁中场休息的时候，看了眼顾清，虽然看似在跟顾清说武装部的下班，实则是在讽刺。
对此，顾清没有任何表示，他看了一表，预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蹬蹬蹬！
就在这时，走廊中出现了脚步声，声音很匆忙也很急。
不多时，侯林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对顾清点了点头，又一脸歉意的看着王铁柱，随后熟络的对张添道：“张副部，我这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吧。”
“不打扰，他们就是来办事但没有手续，你懂得咱们这些当官的，虽然看似权力大，可不管做什么都要守规矩。”
张添误以为侯林有事找自己，随口解释了一句。
“可不嘛，所有人都羡慕当官的，可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当官有多难，上有领导下有百姓，到处都是眼睛，真的什么也不敢做啊。”
侯林赔笑一句，好像刚看到顾清一般：“你小子也在这，正好我张天朝张局让我给你送个东西，我这可是省了不少事，你拿着吧。”
说完，就将文件袋递给了顾清。
“你们认识？”张添不傻，能看看出来侯林就是故意的，不过侯林既然这么委婉，他也不好直接开口，索性也装起傻来。
“我跟他不熟，主要张局，他跟张局可是忘年交。当初那件事可他…”
侯林欲言又止，随后跟张添扯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