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那之前，如果靠语言的魔力可以动摇她，提丰也不会放过一口气灭杀她的机会！
语言并不仅仅是人类之间交流的工具，它还可以用来掩盖真实，虚构现实，从而引发这种靠着自私才延续到现在的种族内的个体自愿作出明显不利于己的举动。
人类的语言并不真实，它是虚幻且拥有魔力的。这是它学会语言之后的最大体会。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并不是我的，那只是我的一个临时容器。”提丰的话并没有停止，它却没有说得太详细，只是继续道：“当然，在我成功借助王裵的身体伪装成一个人类时，我也想过要不要就那样假装自己是个人类，成为人类中的一员，可惜我并不是，人类迟早会发现我，到时候，为了装成人类而主动收起獠牙的我，只会被人类用各种手段关入实验室，榨取一切对人类有利的用途！”
凌乐听着它的话，居然没有否认：“倒也没错。褪去真正意义的弱肉强食之后，人类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动物，他们算得上是地球生物界的神。对于从未见过的品种，他们一定会尝试研究，特别是……这个品种竟然还能吃掉魔囊！”
话说到这的时候，刺向提丰的发丝状细刺更加锐利。
提丰本已悄悄向着魔囊延伸的丝线立即停下。
“什么？神？人类也配？”小动作停止，提丰的声音没有停止：“对于被人类利用的万物而言，人类就是魔，像我这样试图消灭所有人类的魔，才是神！”
“呵，人类的个体差距很大的，任何时候都不能一概而论。”虽然前面自己也说了一概而论的话，但是这个时候凌乐还是非常光棍地否定道：“有些人类，确实是恶神，他们为了自己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更大的破坏性活动，比如，为了吃到一条鱼，只要方便，他们可以杀死水里所有的鱼、甚至所有的生物。这样的人类，能力越强，破坏力越大。但是也有一些人类，他们考虑地更长远，就算需要利用到其他物种，他们也不会把事做绝……或者说，他们更喜欢互惠互利的做法，他们会愿意花大把时间来养鱼，养更多的鱼。有许多的物种，要不是因为有人类，它们早就在环境剧变中完全淘汰了，留不到现在。”
提丰无法理解，不是她的话，而是她这个“人”：“你明明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帮人类说话？为人类做事？你混在人类之中，就不怕没了我这个威胁，下一个就轮到你？哦，你对人类的第二世界有着很强的影响力，你认为自己非常隐蔽。”
“我和你不一样。但我凭什么要跟你详细解释？”
答案当然很简单，不止是第二世界的问题，她和提丰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是人类，她的灵魂是人类的模样，身体也是人类的模样，生活方式更是如此。
此外，人类中还有爱着她和她所爱的人。
不站人类站谁？
当然，随便提丰怎么猜，她可没有义务跟它掏心掏肺解释清楚。
提丰：“……”
外面，恶魔大军来的快，去的却有些拖拖拉拉。
但总归是在乱糟糟地散去。
即便是因为相信野狼军的说辞才调整了一系列策略，但是当恶魔大军突然变成了失去动力的机器，或倒下、或呆滞、或缓缓撤退，人类这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胜了？
胜了？
结束了？
从不确定到确定，公民们欢呼起来。
而除了正陷入一片混乱、忙着处理烂摊子、甚至正在经历生死存亡的高家及一众上了漏船再难全身而退的家族，其余各大家族首脑还在拼命寻找那个始作俑者“王裵”的身影。
他们需要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一次性解决了。
当然，只要这样的变数确实存在，那么基数越大，变数越容易再次出现。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各大家族应该不会再吝啬于把钱投资在地面探索和清理恶魔这些事上。
可惜，搜集了大量影像资料，他们还是什么有价值的资料都没拿到。他们甚至觉得是不是地上城又藏私。但是现在的地上城，在信息世界的防御简直是漏洞百出，加上忙着做战后修复无心再顾及其他，所以以前最难获取的地上城资料，现在非常容易获取到，而那里确实并没有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
倒是可以看到那昔日的地上城之圣，明临那褪去了光环的模样。
他已经不是明圣王，身边也没有朝他行礼的部下，他不能下达任何命令。
他躺在那里，气虚体弱，看着和这世上所有靠着社会福利过日子的无业青年没什么两样。
或许更差。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植物人，他的意识更像是一碗综合水果泥，只剩混沌，连里世界也连接不上。
总之，最危急的时刻算是过去了，只是“恶魔之首”的死活一日不能确认，众人就一日睡不安稳。
偏偏这个时候最该出来走两步的野狼军发言人项安也不知是不是死在战场……反正是一点声息也没有，再找到野狼军里最容易找的高管蒋治，却是一问三不知，只叫众人尽管放心，天狼人品绝对靠谱！
这是天狼人品的问题吗？
不过直到这时，满脑子“恶魔之首”的一众首脑才终于想起了那个高度疑似社恐、存在感连项安这个没权没势的发言人都不如的野狼军首领。
或许也不算。
因为经此一役，在所有人类平民眼中，独战三大3S级恶魔的天狼是真的出名了，他突然就代替了“伪君子”明圣王和“不再活跃”的光夜，一下子成了全民新偶像，还是有着“天花板战力”的实力派英雄。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他本人来授权，各大商场说不定已经开始贩卖周边了。
当然，各大首脑依旧不会把天狼和项安联系起来。
他们不知道极度年轻的天才战甲师凌乐，自然也难以想象出极度年轻的天才战甲师天狼。
只能说前代天狼对于接班人的信息保护太严，知道天狼真实模样的核心成员太少，或许也是当代天狼长期只管蒙头训练，虽被蒋奉图造足了声势，实际却是存在感直如路人甲。
倒是司徒月曾另辟蹊径，以强强联姻和更多的真金白银为诱惑，从蒋奉图那里套到了信息。
当然，她也是后来在一片混乱、刚刚经历一场劫后余生的地上城中，最快关注到那个一身战甲似乎随时快散架的天狼的人中的一个。
她却不是野狼军的人。
所以当各大家族高层终于从寻找“恶魔之首”的牛角尖里抬头，准备再去仔细研究下天狼的踪迹时，司徒月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