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江凌才意识到一个被她忽视了问题。
沈钰他现在眼睛看得见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刚刚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目光正直直地撞上沈钰看过来的视线。
江凌个子高，浴巾堪堪包住她的胸腹腰臀，白皙纤长的四肢几乎毫无保留地露在外面。
在卧室温暖的光线里白得晃眼。
沈钰坦然地看着她，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装瞎的时候天天看，他已然习惯了。
内心的波澜可以被他隐藏得毫无痕迹。
“洗完了？”他问。
江凌点点头：“我……现在去换衣服。”
她看着床尾凳上放着的那条睡裙，想了想，还是去衣帽间，重新拿了一套长袖的睡衣睡裤。
穿好出来时，沈钰抬眸扫了她两眼。
“不热吗？”他问。
“还好。”她回答。
还好现在还没有入夏。
沈钰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江凌爬上床，盖好被子。
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和一个瞎了的男人睡一床，只有照顾病人的感觉。
可是，和一个正常的男人睡一床，会是什么感觉？
半个小时后，正常的男人洗完澡出来了。
沈钰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的发丝黏在脸上。
浑身包裹在沐浴液和淡香水的清香里。
上身什么都没有，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刚才她也是这么围着浴巾走出来的。
沈钰的身材很是不错。
从肌肉的体积和轮廓来判断，应该是长期坚持力量锻炼的结果。
没有经过力量训练的肌肉，不会有这么饱满的体积感。
他包着浴巾在房里走来走去。
过分了。
江凌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别着凉。”
沈钰眼带笑意：“谢谢提醒，我现在就把头发吹干。”
说着，他从浴室柜里找出吹风机，插在卧室床头的插座上，直接坐在床上吹了起来。
他坐着的位置，和江凌躺着的位置，堪堪只差一厘米。
举着吹风机的手臂抬起，显露出清晰的三角肌的弧度和肱三头肌的轮廓。
吹风机的暖风，顺着背阔肌流畅的线条一直吹拂到腰线。
浴巾卡在髋骨的位置，甚至都没有盖住他的人鱼线。
两条人鱼线，深深地刻在腹肌左右。
腹肌清晰分明，显得整个腰部劲瘦有力。
江凌初中时，生物学得不好。
但是散打课上多了，对人体各部位的肌肉和骨骼记得还是很牢固的。
“好看吗？”
沈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吹干了头发。
他侧过身子，两只手臂撑着床面，在江凌面前俯下身来。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
“好看。”江凌由衷地说。“身材不错。”
沈钰倏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拨了拨头发：“我说的是头发，吹得好看吗？”
说着，头更低了几分，仿佛在让她看发型。
江凌不自然地笑了笑，不得不伸手往他头发上摸了两把。
“嗯，挺好的。”
柔软又顺滑，手感不错。
沈钰这才满意地撤身，站起来去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回来时，换上的竟然是一身背心短裤。
呃……
“你不穿睡衣吗？”江凌诧异地问道。
他从床的另一边爬上来。
“最近气温越来越高，长袖睡衣太热了，背心比较凉快。”
其实江凌也怕热。
她长期锻炼，身体血液循环和基础代谢都比普通人要快很多。
自己一个人在家时，经常背心热裤。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将就了。
半夜，江凌是被热醒的。
她向来睡觉很沉，这还是头一次半夜醒来。
身边的沈钰睡得正香，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被子被他蹬到一边。
江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觉得难受，不得不跑去衣帽间又换了套睡衣。
这次，换的是背心短裤。
她扯过被子给沈钰盖上。
自己也重新睡下。
就在她睡着没多久，一旁的沈钰悄悄地爬起来，默默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
江凌向来醒得早。
五点钟，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体有些沉重。
她侧头，看到沈钰近在咫尺的脸。
低头，看见他一只长臂正环着她的腰，另一只，则从她颈下穿过，环上她的肩。
而自己的双腿，也被他的一条长腿压得死死的。
脖颈上传来他均匀的呼吸气息，有节奏的喷在耳边，暖暖痒痒的。
男人，还是瘸了的时候老实。
倒也不是挣脱不开，这样的束缚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十几年的散打功夫不是白练的。
只是，江凌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不太忍心下手。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他当一会儿人肉抱枕。